但是今日是我给他拖后腿了。想到这里,我手心都要渗出汗来,浑身冰冷如坠入深海之中,只有谢言是唯一的浮木。我带着歉意和愧疚,轻轻地抓住了谢言的衣襟,甚至不敢看那凶狠的眼神,只低声开口,话也说得结结巴巴,“对,对不起,我,不该受伤的。”“害你,没有抓到大虫,对不起。”“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内疚和自责将我严密地包裹住,我感到压抑的窒息,就连声音都带着隐隐的哭腔。“呵。”谢言的嗤笑从我头顶传来,我抬头看他,他似是被我气笑了,面上神情稍缓,他用一种陌生又惊异的眼神看我,如同在看什么异类,“封慕秋,你的脑袋里装的是棉花?”我不懂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只希望他能直接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平息他的怒气。但是谢言就喜欢这般,将满腹情绪藏着掖着。有时候他甚至都不说话,我只能通过他的表情去判断他的情绪。他有时说了话,我却如同碰到了难解的哑谜,只能通过猜想去琢磨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之前说的话,还记得吗?”谢言的话在我耳侧响起,他说话间呼出的气息落在我耳朵上,我们二人靠得很近,我却不敢有半分缱绻的肖想,生怕自己又将他惹毛了,只得老实回答,“记,记得,你让我不要多管闲事。”“那你做到了吗?”谢言变本加厉地贴近我耳侧,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微凉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我的耳尖,像有急促的电流从我耳侧升起,一瞬间便抵达我全身,我面上烫得能煮一壶开水。“做到了吗?”他又问。今日的谢言十分反常,话多得出奇,他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变故刺|激到了,硬是要将一切拨乱反正,甚至还不吝于苦苦追问。我还在思忖着如何回答,却突然身体一僵,我的耳朵突然染上了一片湿润,是谢言他伸出了舌尖,轻轻舔了一下我的耳垂。怎能如此!我被惊得不轻,我虽喜欢谢言,但我从未与人这般亲近过,他这样狎昵轻佻的举动,让我感到慌乱害怕,下意识地想从谢言身边逃开。但谢言不让我逃,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退意,铁一样的手臂死死把住我的腰,我几乎是挣脱无能。偏偏谢言还非要一个答案,一字一顿地问我,“还,记,得,吗?”“记得记得,”我现在的脸定是红得跟猴屁|股一样,忍不住开始道歉求饶,“你让我不要多管闲事,我没做到。我错了,你换个方式惩罚我,求求你了。”“我真的长记性了,真的。”我恨不得给谢言跪下,如今的情况真的太羞耻了。谢言死死禁-锢住我的腰,他的唇一直在我耳边流连不去,如果继续这样,我感觉我的耳朵都要起火冒烟。救命救命!求放过!至少不要是这样的惩罚方式!我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然后用冰块给自己的耳朵降温。“这样就受不住,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你喜欢我?”谢言似是有些生气,也有些瞧不起我的胆小,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含着浓烈的鄙夷和轻视。我虽害羞,却容不得自己的真心遭到质疑,竟顾不上羞红的脸颊和滚烫的耳侧,直直与他对视。此时的谢言唇角噙着几分讥讽,似在嘲笑我的胆小势弱,他好整以暇地看我,凤眸幽深,如宁静的海,令我忍不住沉溺。“我,我”“嗯?”他唇角嘲笑的弧度并未收敛,皮笑肉不笑地等着我的下文。今夜的谢言好生奇怪,他像是很期待我的大胆告白,就连说出来的话,做的事,都如在撩拨我,让我勇敢地向他求爱。那就如他所愿。“我的确喜欢你,”我忍不住用手指扣弄床下的被褥,“就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我才会忍不住多管闲事。”“不是多管闲事。”“只要和你有关的事,都不是闲事。”我将这些说完,才忽然觉得自己也挺伶牙俐齿,为自己强词夺理的狡辩感到异常骄傲。我的话刚落下,谢言唇角的讥笑便收了起来,他沉沉的灰瞳忽而有暗流涌动,似浪似潮,我一时辨不出他的情绪,他却突然朝我靠近,他的唇就像是要落在我的唇上,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但很快他便残忍地勾起唇角,调转了方向,森森的尖牙狠狠地咬住了我的耳朵。“痛痛,痛”我疼得眼泪汪汪。谢言上辈子应该是一条狗,所以这辈子才会这般喜欢咬人。我疼得要命,只能尽量往他身上靠,试图缩短距离来缓解那种尖锐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