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闻人诉只有这个想法。
一整天胡乱跳动的心,终于在这一刻稳定下来,颇有尘埃落定的感慨,等了一个晚上,原来灵铮是想趁他入睡才来发难。
尚未达成目的,闻人诉不可能用性命给灵铮泄愤,莫名其妙死掉。
青年人的气息靠近了,几乎能感觉到一股温热覆盖其上。
被子里,闻人诉肌肉紧绷,正当决定暴起反抗的前一刻——
轻如羽毛的触感,落在他的锁骨上。
周围的皮肤隐隐战栗,闻人诉不知所措,猛地睁开眼。
灵铮支撑在其左右,于身前形成一个空间,睡袍的衣襟空空荡荡,胸前风光一览无余。
尽管没做过以色侍人的勾当,可天生懂得利用自己的长相,晦暗中,灵铮目光灼灼,皓齿朱唇,流露出惊心动魄的妍丽:
“想摸吗?”
闻人诉大脑宕机:“你……”
灵铮掀开被子,跨坐在闻人诉腰腹处,居高临下,动作行云流水。
“给我。”
闻人诉下腹一热,下意识地,一双大手抚过灵铮的腰间,微温而有弹性,仿佛丝绸的质感,又有着岩竹的韧劲,如同其人。
青年柔亮的眸光逐渐氤氲,与男人触及到的皮肤,点燃了一簇簇火焰,温度节节攀升,苍白的身体浮出细汗。
随着一声高昂的惊呼,仰起的脸上飘忽红霞,宛如初婚的小妻子。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由始至终,青年痴痴盯着男人,视线寸步不离,湿漉漉的眼眸深处埋藏着不为人知的疯狂。
窗外渐渐下起了雨,掩去一室旖旎。
……
“轰——”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惊雷横空劈下,闻人诉猛然惊醒。他闭着眼,指尖在身侧摸索,床榻冰凉,空无余温。猝然坐起环视四周。
天色如晦,大雨滂沱。没有点灯的屋子冷冷清清,孤寂无人,仿佛昨晚的销魂只是南柯一梦,寻不回沾染了露水姻缘的那只狐妖。
又是一道电闪雷鸣,白光透进窗户,打到榻前的桌面上,一张信纸压在茶杯之下。
闻人诉神色肃然,从床榻起身,拿起信纸走到窗前,默念着上面的文字,仅有寥寥几句:
闻人诉:
不必寻我。
我需要弄清楚一些东西,也需要解决一些仇恨,而你我始终正邪有别,不便麻烦于你。
待到事情解决,自是我回来的日子。
——灵铮留。
字体朴拙而工整,仿佛想象得到这样一幅画面:
灵铮在案前吭哧吭哧地写,还要时不时侧头观察闻人诉的睡眠情况,终于写完后,长舒一口气,庆幸这一切办得神不知鬼不觉。
……
闻人诉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一下。指腹摩擦字迹,尚有湿润的乌黑,由此判断,灵铮离开不足一个时辰。
灵铮啊,对自己还是心软了。
闻人诉吐出一口浊气,继而恢复从容,挪动一张木椅放在窗边,坐看烟雨朦胧。
好大的雨……他伸直手臂,掌心不一会儿就打湿了。
相对于小世界土著,在位面的动荡上,闻人诉会多出几分特殊的感应。
他终于意识到这场暴雨的不同寻常。它,亦或是称为,随自己而来的那一抹意识,正在悲伤。
可以说,后来居上的世界意识与灵铮是一魂双生的状态。此刻,灵铮的心情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