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天机阁,不共戴天!!”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这才走到染香消失的地方,直直跪下,身体弯曲,头也垂入臂弯之中,长久不语。元鹊则趴在地上,满身血污,又哭又笑地打量桃姬的尸体。嘴里一阵接一阵地说疯话,看起来似乎失了智。他用仅剩下的左手,将桃姬的鬓发拢至耳后,说出的话里,是满满的宠溺,可他眼前之人,却再不能给他回应。“你怎么又把哥哥给丢下了?”“桃姬…桃姬…我的妹妹…”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唤桃姬,却没得到一声回应。和他们比起来,阴衾奔到自己母亲身边,发现她并无大碍之后,狠狠地松了口气。可心情依旧没有好到哪里去。阴衾母亲见此,轻轻拍了拍阴衾的脑袋,慈爱地开口:“木吾老师是为了保护我们,吾儿想去就去吧。”阴衾闻言,更加自责,他说:“身为人子,却一日未曾尽孝。”“你做的已经很好了。”阴衾娘亲肯定道:“为娘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比起为娘,你的朋友更需要你。”“儿子不孝。”他说:“等我先将娘亲安置妥当。”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滔天恨意:“便仔细研究木吾老师的卷轴,三年之内,将他救出来。”这一句话,似乎打通了什么开关。原本脑袋低垂的骆绀和混沌不知事的元鹊回过神来,目光再次坚定。他们二人双目赤红,异口同声:“我要报仇,我要让天机阁付出代价。”“既然如此,你们就此散开吧。”江风沉声道:“骆绀和我走,去天堑底修炼。”说完这句话后,他还一手提着一山,像提着鸡鸭一般:“等你能杀掉他了,你就修行完成了。”骆绀看着江风手里的一山,恨到浑身骨头都是疼的,“是!”钦原也开口:“元鹊和我去荒漠之中吧。”元鹊:“是!”“至于阴衾你…”钦原转头,对阴衾提议道:“你或许,可以去十万大山里。”它说:“在那里,你可以更好地体会木吾卷轴里藏的东西。”阴衾:“是!”阴衾、骆绀和元鹊三人,面面相视,异口同声道:“三年之期,天机阁见。”说完,便各自处理后事,各自离去。钦原跟着元鹊,先和阴衾一起去了十万大山。在这里,他们找到了元鹊为桃姬挖好的坟墓。在一片茫茫大雪中,新建的坟茔被掩埋。而元鹊,也在开春之时,离开了这里。他和钦原,去了荒漠。荒漠数万里,寸草不生,生机全无。而骆绀进了天堑底,开始了自己的铸剑之路。阴衾则早早地带着卷轴,只身进入十万大山最深处。只有白琅,她在昏迷之中,感觉自己碰到了一处障碍,又被狠狠弹开。紧接着,就落入一片香风里。等她再睁眼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甫一睁眼,一张美丽的脸庞就映入眼帘。白琅看着眼前人,惊讶开口——[岳歌妄,怎么是你?]可她说出口的话,却化作了细微的呜咽,好像某种幼兽,叫白琅心下更加惊骇。她想站起来,却被岳歌妄抱在怀中,轻声细语地哄到:“小狼是不是饿了呀?”没有等到白琅的回答,她又继续说道:“你等一会呀,待会儿他们来给我送晚饭,我悄悄匀一半给你。”“嗷呜…”白琅的叫声极其虚弱,她整个人完全无力,动弹不得。只是虽然这样,却不能阻拦她询问的决心。“嗷呜…嗷呜…嗷呜…”[我究竟是怎么了?我不是在战斗吗?怎么突然会来你这里?这里又是哪里?]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都化作了细微的呜咽,叫白琅更加糟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岳歌妄虽然听不懂白琅在说什么,但她还是轻声细语地哄道:“嘘…不要太吵了,不然你被发现,就会被扔出去的。”白琅听见这句话之后,下意识地安分下来,没有再说话。她趴在岳歌妄怀中,用自己湿漉漉的大眼睛,打量这间房屋。房屋里面通体洁白,穹顶之上还画着生动逼真的壁画。仔细看来,好像是在说一千年前的事情,而壁画正下方,则是一张大床。洁白的褥子铺在上面,还带着鹅毛。床单垂下流苏,落在地面上。在床的右边,是一个镂空的衣柜,衣柜里面的衣服一眼就可以扫完,全是白色,而且是纯白。除此之外,就只剩一个梳妆柜。说是梳妆柜也不妥当,因为上面半点首饰也无,只有一把梳子,和一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