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人之常情,她现在应该叉腰狂笑才对。只是生命摆在她面前,她又不能像其他传承者那样,视他人生命如草芥。所以,她只能沉默不语。而元鹊显然就没有这些顾忌,他嘴里叼了一根狗尾巴草,看向阴衾:“这和你要杀白琅有什么关系吗?”“沈家说,他们可以救我的母亲。”阴衾一双无神的大眼睛看着白琅,直接开口:“前提是我要杀了白琅。”“呸。”元鹊将嘴里的狗尾巴草吐出,对着白琅调笑道:“以命换命,很值呀。”“值个屁。”白琅十分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如果拿你的命去换,我也觉得值。”骂完元鹊之后,白琅这才面色不善地看向阴衾:“你母亲身体不好,我也觉得很遗憾,但这不是你剥夺我性命的理由。”她休息了许久,力气也恢复不少。当下不再坐着,直接跳起来,几步走到阴衾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我的命,我自己说了算。”“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放弃杀掉你的。”听阴衾这句话,差点把白琅的肺都给气炸。她一脚踢在阴衾的肩膀上,结果对方不动如山。这小骷颅架子还挺结实。倒是不出白琅的意料,只是更加气闷。“我说你修习守道的时候,是不是把脑子也加固了一下?一点脑子都不用,全点了防御是吗?”不知道白琅为何突然暴躁的阴衾,就坐在原地,任由白琅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看白琅这个崩溃的模样,似乎下一秒就要捋起袖子招呼过来。现在白琅如果动手,阴衾可能还真的招架不住。刚刚为了战斗,韵力消耗过大。现在是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所以他没有动作,不动如山,嘴上倒好奇询问:“此话怎讲?”“还此话怎讲?”白琅气到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实在说不出话来,只能颤抖着手,指着一旁看热闹的元鹊。原本躺着撸蛇的元鹊见此,惊讶地伸出右手,食指指向自己,一脸兴味:“我?”阴衾也看过去,无神的眼里全是疑惑:“他?”“就是他。”情绪缓过来一些的白琅开口道:“这人表现得这么明显,你不会不知道他修得是什么道吧?”阴衾诚实点头:“不知。”“…”白琅只觉得一口气哽在自己心口,只有给阴衾两刀,她才不会那么暴躁。深呼吸,不暴躁…在白琅有意识地控制之下,她才勉强说得上心平气和地对阴衾解释:“他传承的是医仙之道。”“所以呢?”阴衾瞪着一双死鱼眼,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解:“你想说什么?”看他这模样,白琅确信了,眼前这人修守道的时候,把自己脑子也给封起来了。她无语凝噎,最后可以说得上是一字一句地憋出来的:“他可以救你母亲。”这句话落下之后,白琅看见阴衾的死鱼眼里渐渐地有了亮光,好像笼罩在他头顶之上的阴云,都烟消云散。一下子就充满生机。下一秒,白琅听见了阴衾激动的声音,“对哦。”绝!白琅没忍住对阴衾比了个大拇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反倒是一旁看热闹的元鹊,笑眯眯开口:“如果我说,我传承的不是医仙之道呢?”“嗯?!”白琅一口气还没咽下去,又被元鹊给提溜起来。她见了鬼一般,看向元鹊:“医毒一家亲,会用毒,估计医术也不赖吧?”“那可不好说。”元鹊仰躺在青草地之上,看着空中皓月,语重心长道:“你传承的仙人之道,如果这么轻易就被人猜出来,那就离死不远了。”说到这里,元鹊声音逐渐愉悦:“必要的伪装,才能让你活下去。”白琅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怎么听不懂呢?见她一脸疑惑,元鹊也没卖关子,直接开口:“你才来三空学院?”“对。”这种时候,白琅还不忘捂住自己的马甲:“我是十班的。”“哟?”一听这话,元鹊似笑非笑地看了白琅一眼,“我俩还是同窗。”“你也是十班?!”白琅更加疑惑,就刚刚和元鹊交手来看,他能轻易降服白琅和阴衾,甚至没有动用韵力。怎么也不会和白琅分到一个班去啊?她还记错的话,甄士涵将令牌给她的时候,话里话外,都是对十班的小瞧。看白琅这模样,元鹊也不避讳,直接笑着说:“因为我杀过很多人。”他说:“我杀的是其他传承道的传承者,所以我每年境界都会向下跌。校长看我没希望了,就把我扔十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