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稍微长大了,就人没有再强迫她穿粉红色的衣服,她就常穿白色。
白色简单,让人感觉无害,又符合严士德眼中的大家闺秀的样子。
布恬翻来覆去睡不着。
睁眼看着黑暗,想着走廊尽头那房里的人睡了没。
她到严家的第一晚也是这样辗转难眠。
表演了一天,认父母,认家里的管家,面对佣人和司机的打量,她笑得腮帮子都僵住了,像是买回来的商品供人欣赏。她觉得在孤儿院接受别人善意时候的表演还更加轻松些。
那晚,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松懈下来,回到陌生的房间里,寂静无声。宫殿一般的大别墅,管家佣人们尊称她一声小姐,都让她很有压力。那间安排给她的卧室,也并不是严甜的房间,她知道沈曼如在等亲生女儿,她只是临时替代品。
她曾在失眠的后半夜悄悄出去喝水,看见沈曼如在不太清醒地游蕩呓语。沈曼如病情时好时坏,她直觉地不敢靠近,后来晚上再也不敢出房门。
翻来覆去睡不着,布恬还是爬起来,走到门边退了回来穿上内衣。小心地开了门,蹑手蹑脚地出去。
还好穿的是踩屎感拖鞋,没什麽声音。
走廊分岔处的过道,漏了点夜色进来。
她走过去,穿过扇玻璃门,外面是个小露台,连着段护栏走廊,走十来米又有个小花园,绿植中间有个秋千椅。
布恬过去秋千椅坐着晃了晃。
三十楼高层,风大,干坐了一分钟,睡裙下的腿凉飕飕的,起了身鸡皮疙瘩,她还是站了起来,继续沿着走廊拐了弯。
看见前面的亮光,她止住了脚步。
估摸着是客厅。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落地玻璃门只开了一扇,她将脑袋伸出去,贴着玻璃门后,看见客厅的人影。
齐禹坐在沙发上,俯身看着茶几上的手提电脑,时不时地敲键盘。
布恬撇撇嘴。
这人,白天閑得慌。大半夜的不睡觉,却在办公?
不得不承认,他专注起来真的还挺有魅力。没有穿正装,顺着发,像年少时候一样。
这人是太热了吗,银色真丝睡衣,开襟的领口至少3粒扣子没扣,太低了,近看应该很……
突然专注的男人停了敲键盘的动作,转头看了过来。
布恬慌忙缩了脑袋。
心髒怦怦怦,难以平息。
滚烫的脸被骤然的冷风吹了下,她浑身一哆嗦,清醒了。
惊觉脑子里想着什麽七荤八素。
她紧抿了唇,暗骂自己。
就该堂堂正正地走过去,怎麽跟个少女怀春似的躲着偷窥。
可她腿却迈不出去。
被他看见,肯定觉得是在偷窥他,以为她对他有点意思,然后……越想越慌。
布恬捏着拳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除了偶尔的风声,没有什麽动静。
她又悄悄伸头,只一剎,就又缩了回来。
?!
似乎他的脸还朝着这边?!
布恬悄悄后退了两步,小心翼翼转身,轻手轻脚地原路返回了卧室。
七点闹钟响,布恬爬起来匆忙洗漱,穿戴整齐。化妆用了不少了时间。
到客厅,齐禹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