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元琼想就这么当透明人,但是有件事情是在是很奇怪,让她忍不住想问问。元琼:“你比我大几岁,我喊你鸢姐姐可好?”沈鸢笑了笑,算是默认了。“鸢姐姐可曾见过我?”“我在晋国,你在赵国,如何会见?”“那鸢姐姐可曾听过我的什么事情?”“事情?”沈鸢表情中是显而易见的高傲,而后答道,“不曾,怎么了吗?”元琼摇了摇头。没什么。除了方才沈鸢行礼时,露出的黑线。元琼咬了咬下唇,疑惑的目光再次凝至沈鸢的手腕处。既然完全是陌生人,那么为沈鸢手腕上绕着的黑线会如此之多?这个晋国的公主——无疑是讨厌自己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但她也没放在心上。讨厌她的人这么多,个个都放在心上,那她还活不活了。何况,元琼总觉得自己和这个沈鸢气场不合,与其在这里假模假样地叫姐姐,还不如先溜为上。她突然觉得徐夙方才让她早些歇息的话顺耳了许多。所以一到住所,她便对沈鸢说道:“我们徐正卿让我不要打扰你休息,鸢姐姐在这里好生住着,缺什么就和宫人说,那我就先走了。”脚底油都抹好了,沈鸢却突然变了变脸色,叫住了她。元琼吸了一口气,回过头等着下文。沈鸢:“我在宫门外等着时,听到有人说,息语送了你一个护身符。”听到这个称呼,元琼怔了怔。息语是徐夙的字,很少有人这么喊他,元琼也只有在小时候听到哥哥这么喊过。沈鸢没有等到元琼的回答,本来也不打算等她的回答。她哼笑了一声,淡淡开口:“息语向来不信神佛,没想到也会送人护身符,许是把你当成小孩子哄了吧。”以前元琼总觉得,小孩子其实没什么不好的。大家都会让着、宠着。今日却是元琼雇佣耳畔传来的声音低沉而舒缓,似是……在晋国五年,沈鸢从来没见过徐夙参加任何一个祭礼。她还记得,徐夙曾在众人面前,淡淡说道:“臣无信仰,不配参加晋国的祭礼。”没有听出任何“不配”的意思,她只听出他对天地神灵的不屑,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比自己更加傲慢的人。可今日她等在宫门外时,竟然听见赵国的那些官员们在说,徐正卿送了别人护身符。徐正卿,那不就是徐夙吗?他竟然会送别人这种东西。而这个人,竟然和她一样,也是个公主。但那又如何,眼前这个娇娇小小、天真烂漫的小公主,根本不可能比过她。不过,她没想到,小公主也有刺。听到元琼的话,沈鸢愣了愣。元琼不喜欢主动找事儿,但向来也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主。她甚至没有给沈鸢反击的机会,伸出一只手比划道:“算起来我与徐正卿不过相识几日,鸢姐姐与徐正卿在晋国五年,看来却并不比我多了解他多少。”沈鸢的目光逐渐尖刻,却终是归于沉默。元琼垂下手,没再说其他过分的话。转身离去前,她看见了沈鸢塌下的肩头,终于明白了沈鸢手上这么多黑线的来历。源于对一个人的欢喜。源于不可分享的独占。没头没脑地走了两步,元琼便越想越不对。说到底,这事儿就是沈鸢喜欢徐夙,恰巧听到徐夙送了自己一个护身符,这就嫉妒到她头上了。所谓一物降一物。好一个徐正卿,降了人家晋国公主,反倒让自己替他挡了个烂桃花。还有没有天理了?偏巧,刚从一个转角走出,她就远远地就看到了徐夙正和曲医官在说话。这没见着还好,见着了还不得理论理论?可她刚要冲上去找徐夙算账,却见曲医官递给他一个按剂量分好的药包,一帖一帖叠得高高的,用麻绳捆了个结实。元琼挠了挠眼下的皮肤。半晌,掉了个头。伤没好透上什么早朝。不知道在府里多休息几天吗。末了,元琼嘟着嘴,不服气地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要不是因为宝瑞今天没跟在她身边,怕一会儿有什么事情寡不敌众的,她才不会绕路走。……徐夙回到府上后,便将手里的药交给了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