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琼甚至未明白过来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已欺身而下,吻住了她的唇。与两年前她主动的那个稚嫩而青涩的吻不同,他的舌尖滚烫,与她交缠,渡入一寸寸占有,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元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对上他如雾般深不见底的眼,他指腹微微用力,摩靡她的指节。气息交错间,他的另一只手覆上了她的眼。一片黑暗中,元琼不知所措地被他带走了所有的节奏,唯有握紧扣着她的那只手。她被动地感知着徐夙的抽离,双眼才再次恢复了模糊的视线。可还未缓过神来,却见他再次压下。元琼还在方才的茫然和无措中,一动不动地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颈间,慢慢变缓,慢慢无力。她身子一僵,抬手推了推他:“徐夙?”分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一声闷哼后,那个人就这样倒了下去。-当曲析知道徐夙进城是要回那座老宅拿东西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晚上那位应该不会太好过。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位的不好过会是这种形式。“曲析,他怎么会烧成这样?”元琼的焦急显而易见。曲析把上好的药收回:“昨日伤得严重,今日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之淋了雪……”他见元琼表情不对,又改口:“但是没有大碍,伤口也没有发炎,公主不必太忧心。”元琼却是没听进去几个字,问道:“他今日到底去哪了?”曲析环视了一下屋内,看到地上的一个长条形的箱子。“应该是去旧时徐府拿那个东西了。”他指了指。元琼先是惊讶了一下,曲析竟然就这么对她说出徐府了。可再想想,长公主来时阵仗不小,即便其他人都以为长公主是找她替柳月茹求情的,但是徐夙对徐彻认识的旧人一定会多留个心眼。曲析和长公主又是前后脚来的,说不定长公主刚踏进她屋里说起那些旧事的时候,曲析这可恶的小白脸探子就已经趴在她房顶上听着了……想到这里,元琼倒也不打算遮掩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回头看去,“这什么?”她边说边走过去,拿起那个箱子放到桌上。打开后,是一组弓箭和一套护具,像是定制的,每样东西都很精细。那张弓也和普通的弓不同,边上多了一块。这种弓不多见,不过她在各国间游历的时候看到过,小云姐说那多出来的一块是用来减震的。那时候她们身上也没多少盘缠了,她嫌贵就没买。“这是徐正卿以前为他的妹妹亲手制的生辰礼物,不过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也未能将这东西送出去,这箱子便也一直留在徐家老宅吃灰了。”曲析说这话的时候,无意地摸过自己眉间的疤。箱子里的护臂做得小巧又精细,倒是合她的尺寸。她拿起那护臂:“那他怎么突然又想起来去取?而且这是送给我的?”曲析解释道:“大概是昨日臣与徐正卿说了公主手臂容易受伤的事情。”元琼没细想,也能想到应该是小云姐和曲析说了什么。她抱着那箱子,想到了什么:“他每次来晋国都会回徐家老宅吗?”徐夙不愧是徐夙。那种具有痛苦回忆的地方,她一定再不敢踏足一步。曲析摇了摇头:“这应当是这十年来,那位第一次回去。”-曲析走了以后,元琼也跟着一道出去了。徐夙晕倒在她的屋中,最后也就直接将他留在那屋中了。别院空房这么多,她又去找了一个。过了没多久,徐夙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元琼打了一盆水进来,叹了口气:“本公主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睡都睡下了,可她一想到那箱子和曲析说的话,又怎么都睡不着了。总觉得这样就把这人丢在这里,有点没良心。她一只手不能动,单手扭了半天才拧干汗巾上的水,然后盖在了他的已缠了一层的额头上。徐夙的脸色惨白,真像个死人一样,在这个无人的夜晚显得格外恐怖。看着他这副鬼样子,她不自觉地皱眉,又用手指沾了点儿水涂在他有些干的嘴唇上。本来是挺正常的动作,可她指尖刚碰上他的薄唇,脑子里便突然涌入了方才那些荒唐,她手一颤,竟觉得无法直视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了。甚至手底下的动作都变得不太对了。元琼咽了口口水,还有些心神不宁的时候,床上人的嘴唇却动了动。她吓了一跳,立马把手往回一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但是床上的人并没有醒转的意思,只是眼皮颤抖着,嘴轻轻开合低语,听不清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