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元琼鼻子一酸,竟是不管不顾地抱住了他。“你怎么回来了?亏我怕连累你,还想要自己解决了这问题。”徐夙一愣,为了给她回应,不得已用那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浅浅的血印在她透湿的衣裳上留下痕迹。他到底还是沾染了她。如果是另一个人爱她,那么就不会让她落于今日这样的地步。被人作为交易品。被人质疑她最纯真的善意。凭什么?凭什么这个时候,她还在想法设法庇护他?徐夙指腹感受着她冰凉的背,指尖微动。他目色幽深,声音隐隐有怒意:“公主就是这样跪在雨里解决问题的?”从下午跪到晚上,元琼现在才觉得膝盖发疼,憋了好几天的委屈溢了出来:“我很努力了……你别说我了,再说我要发脾气的。”徐夙真就不说话了。他把黏着自己的小人从怀里拉开:“拿着伞。”元琼方一接过,撇嘴想再说什么,脚下一空,就被人抱了起来。俪姬诧异地转过身,看着徐夙抱着元琼从自己面前走过。不知何时起,徐夙一直在元琛的身边,所以她清楚他的城府。她对徐夙的容忍,仅仅止于辅佐一人的臣。不能是爱人,甚至不可以是朋友。因为这是个很可怕的人。这应当是个很可怕的人。可是为什么她好似在他的眼里看到一丝温情?元琼被徐夙这么抱着,小声嘀咕:“改变他是真的很爱她,爱到会为她做个……元琼惊讶地抬头。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先前徐夙答应护送太子去晋国为质时,是当着许多老臣的面问父皇要了一个要求,这是宫中人人皆知的。小内侍颤颤巍巍地跑了进去,过了许久,都没有出来。又过片刻,子奇冒着雨走了出来。子奇亲眼目睹赵王如何急火攻心地捂住胸口差点倒了下来,又如何目露杀意。他带出来的这句话,恐怕这位徐正卿消受不起。“徐正卿。”他弯腰行礼。徐夙站了起来,元琼也跟着他站了起来。头顶的伞始终不离,他侧目看她,又接过了她手里的伞,往她那里侧了一分。随后他才问道:“陛下如何说?”子奇按照赵王的话一模一样地重复道:“陛下说,要求可以应,但您从私自抗旨回到宫中,也难逃罪责。”徐夙像是早知会如此,淡淡说道:“那你便去和陛下说,臣可以接受这罪责。”子奇诧异地看了徐夙一眼,又看了元琼一样?这位徐正卿就这么风轻云淡地认输了?元琼下意识抓住了徐夙的臂弯。她担心的事就是这个。不能让他这么做。元琼始终紧紧盯着徐夙,唯恐他真的就会被人抓去了,再也见不到了一样。感受到她的手一阵收紧,徐夙却是淡淡地拍了拍那只小手。在元琼担忧又犹疑的目光中,他再次转向子奇:“你告诉陛下,臣的要求便是给臣七日,七日之后,陛下再决定如何责罚臣也不迟。”子奇一愣。是了,这才是从来不会落于下风的徐正卿。“当然,”他面色平静地又说了一句,“也请陛下不必担心,臣哪里都不会去,什么都不会做,就待在这宫中,待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徐夙的保证做得太过周全。赵王又有言在先,不得不答应了他的要求。今日的事情实在闹得太大,平成殿外待命是小内侍从来没见过如此“大场面”,见风暴终过,都低着头退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一动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