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扎下去!扎下去一切痛苦都能结束,你我都能得偿所愿。”镜灵再一次怂恿道。刀尖扎破了赵煦的外衣,鲜血从缓缓流淌出来,将原本素洁的衣衫染得殷红。“很好,再深一点。”赵煦被这镜灵蛊惑得抛却了神智,醉心于它编织的美梦之中。镜灵以为丹心唾手可得之时,却被赵煦身上释放的一股强大灵力所反噬,灵力穿过它的琵琶骨让它丧失了蛊惑的能量,它只好隐然离去。这一下,也让赵煦彻底惊醒了过来,他猛然睁眼竟看见师父正讳莫如深地在他面前。“师师父?”“阿煦,你所见到的不过是我的一道残影。我知你凡心未泯,便在你下山前往你体内注入了这道护心符。如今这护心符破,你我的缘分已尽。阿煦从此以后山长水远,天高海阔,你不必再来青城山修习了。”金都王殿“不!师父!”赵煦想要抓住那道若隐若现的残影,可那影子在说完话后立刻烟消云散。眼前的幻想已经破解,他通过了浮光窥心镜的考验,但却是以叛离师门为代价。崔琰在天宫陪檀伐一阵后,想到还有傅宣这个傻子在等自己去解救,便不再流连于幻境,他通过浮光窥心镜勾连的暗道找到了静坐在龙椅上的赵煦。“崔兄?”赵煦先是被狐妖所伤,又是自捅心窝,嘴唇发紫地斜靠在椅背上,嘴里小声念着‘小楚’的名字。崔琰了然了他的心思,“放心,我会将他救出来的。”赵煦吃力地点了点头,“如此便多谢崔兄了。”然后虚软乏力地阖上了眼睛。崔琰是神,神是不会轻易为这窥心镜所迷的,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在窥心镜的一个个密道内搜寻傅宣的踪迹。“小楚奴家伺候人的功夫可还满意?”“嗯,你这小浪蹄子确实有两把刷子。”傅宣和小楚的谈话声近在耳畔。崔琰躬身挤进那个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密道,来到了另一间屋子。这间屋子的陈设和当然他们在薛府住的那件客房很是相似。而床榻之上,在行房事的主角竟成了小楚和傅宣。傅宣正懒洋洋地趴伏着,罩在身上的大袖衫半掩半褪,犹抱琵琶半遮面般地护住了关键部位。“我和你那个崔郎比,如何?”小楚弯身,痴迷地看着傅宣。粗糙的手掌环着易碎的蝴蝶骨,如痴如醉地烙印下一朵朵杂乱踏血的落梅。他情意绵绵道:“当然是楚郎”崔琰的拳头几乎要握碎,上翘的凤眼合成一道平滑狭长的细线,从没有人敢这样戏弄他,“傅宣!”但床榻上的二人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依旧热烈地上演着活色生香的戏码。崔琰蓄怒地看着红杏出墙的傅宣,恨不得将他立即丢进那十八层地狱,叫恶鬼啃食他的魂魄,叫阴司的鬼役鞭笞他的全身,白天把他埋进万年的雪山之中,夜里再将他扔到滚烫的油锅里,让他死不安生,永永远远饱尝背叛自己的苦果。床榻上的人的动静更大了些,内衫悄声滚落。崔琰不禁凝眸静气,才意识到这不是傅宣的梦境,而是小楚的。傅宣的腰上是有一道红色胎记的,这其实很败好感。每次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崔琰都会看着那处嫌弃好一阵。看来这个‘傅宣’是浮光窥心镜所设,可它千算万算却算漏了真正的傅宣身子上会有这么个骇人难看的胎记。但也正是因为这道丑陋的胎记将崔琰从极怒中拉扯回来。自己虽然答应了赵煦要把小楚安全带出去,不过他现在必须得让这个小楚接受些惩戒。于是,他施法将幻化成傅宣模样的精怪强制安上了冥界里死状最恐怖的吊死鬼的脸,舌头像巨蟒的蛇信子似的往外垂着,舌苔又黄又厚,身体软塌塌的,皮肉微陷,眼睛里眼白占据了三分之二,鼻孔里还不断爬出可怕的小蟑螂来。小楚原本还在同傅宣亲昵,可一闭眼的功夫,身边哪里还是傅宣,居然是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鬼。吓得他顿时蔫儿了下去。事情虽然由他而起,但却由不得他轻易结束。那吊死鬼抱着小楚又亲又摸,便宜占了个遍,把他里三层外三层榨干了才肯罢休。小楚又怕又累,自己明明是个力能扛鼎的汉子,倒像是被玷污了清白的良家女,说不出多余的话,只是一个劲地抱着粗布棉被嗷嗷大哭。崔琰倒是当做看了出好戏,等到戏散场了才装作姗姗来迟的模样把小楚送出了镜外。傅宣脚步虚浮地被窥心镜一路引到了某处荒僻无烟的紫竹林。在他仅存的记忆之中,自己从未来过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