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意没再答话了，一时之间车内的气氛有些安静，他抿着的唇往下弯了一下，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掉了下来，被气哭了。完了。他连忙将车停在了路边，扯了几张纸巾给乔意擦眼泪，一边擦一边低声哄道：“崽崽，是我嘴欠，我错了我错了。”他这么一哄乔意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他推开靠近的男人，抽抽搭搭地道：“我不要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别哭。”乔意擦了擦眼泪，推着陆盛的脸说：“不要靠近我。”陆盛哄了好一会儿才将人哄住，乔意虽然不再掉眼泪了，但是却像是闹小脾气一样不怎么搭理他，还催着他快些开车和他一起去找余清。两个人很快便到了特调处，余清正在谢薄远的办公室等他，乔意看了陆盛一眼，然后就自己进去了，陆盛原想跟着一起去，但谢薄远忽然拉上了门。乔意坐在了余清对面，小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盯了他半晌，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余清见小人鱼眼眶还是红的，忍不住问了声，“怎么了，陆盛欺负你了？”乔意瞬间想起了车上的不愉快，但他摇了摇头，转而道：“我想问你哥哥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哥哥已经去世了？”“我不知道。”余清神色恍惚了一阵，眉头微微皱起，回忆起了先前的事情。原先他确实要被销毁，但是叶鸣声想留他这个实验体观察一段时间，所以将他带走了，那时的余清没有任何记忆，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来叶鸣声的实验室被发现，他就被执行任务的谢薄远带了回去。奇怪的是，谢薄远的父母好像认识他，他们对他很尊重。后来他才知道，他们认识的是兰斯。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成为了余清，也以为自己就是兰斯。“后来我想起了你，你和记忆里的兰斯一样是人鱼，可我不是，所以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开始寻找你。”乔意听得有些发愣。“在找你的这段时间里我想起了很多事情，关于人鱼的，关于你的，我也是偶然发现你在陆盛家的，我那时想让你快些回到海里，又觉得自己的举止很奇怪。”“曾经在东区和陆盛共事的余清是你的哥哥，他确实曾被植入过电子芯片，并且受到了影响，所以在作战中出现了失误。给他植入芯片的人是宁渊，让他免于处罚的也是宁渊。”乔意浅浅的眸中带着些许疑惑，他脸上的神色已经不太平静了，他不明白那个叫宁渊的人为什么要害他的哥哥。“他为什么要害我哥哥？”余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了声，“他是个变态。”他想要兰斯离开东区然后依靠他，他的确达到了目的，和兰斯相处了一段时间，但是很快兰斯便发现他抓了人鱼们做实验。乔意有些难以消化，他安静了一阵，觉得心里好像被堵住了一样，难受得很，眼睛也酸涩无比。余清也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乔意把眼泪憋了回去，说：“我听容呈说你好像生病了，希望你可以快点好起来。”余清怔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应了一声，“我没有生病。”他只是和兰斯感同身受罢了。就在此时，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了一声，乔意抬起头看了余清一眼，站起身说：“我先回去了。”“等等，我带你去吃饭吧。”事实上，四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时气氛有些凝滞，只是乔意吃得欢，根本感觉不到，余清和陆盛不停地在他的餐盘里添东西，他都不需要自己夹菜。谢薄远不由得打量了他好几遍，最终嘀咕了一句，“那么能吃。”乔意抬起头，反驳道：“我在长身体呢。”“我看你没长了，就这么点。”小人鱼自顾自地道：“我肯定会长高的，我会比陆盛还高，我以后还可以抱起他。”陆盛咳嗽了两声，继续给乔意夹菜，道；“崽崽继续吃吧，不用理会他。”勉勉强强谢薄远目光略显揶揄，难得赞同似的道了一句：“你这想法挺好，希望你能长高。”陆盛：“……”乔意觉得这人奇奇怪怪的，刚刚还说他可能长不高了，现在倒又希望他能长高。吃完饭之后乔意和陆盛并没有立刻回家，因为他们在商场附近吃的饭，吃完饭之后乔意就拉着一行人进去了。小人鱼的购物能力果然还是很强，想要什么东西就扔进推车里，没一会儿就把购物车给填满了，跟在后面的谢薄远对陆盛道：“他买的东西都能用上？”陆盛低头看了一眼购物车，沉默片刻，道：“勉勉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