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都退下。”
听见吩咐,丫鬟小厮们也不好做何感想,面面相觑间又都退了回去。只抬水的丫鬟敛眉藏下方才眼底的一丝期盼和愤懑,轻轻跺上一脚离远。
“呵。”沈娥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她赶忙直了背,丝毫不敢动弹。
“从前只知夫人舌灿莲花,却不知夫人的……牙口也不错。”谢时浔垂眸盯着此时在他怀里弱如鹌鹑的女子,又想到一刻钟前的事情,面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眼底淬了冰,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咳咳……应激反应应激反应。”沈娥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但眼依然不敢抬。
一刻钟前。
一只手倏然从沈娥的腰间插进来,旋即她惊呼一声天旋地转,便被谢时浔单手抱了起来。
一时间失重感来袭,眼前晃晃悠悠。沈娥原本还在愣神,渐渐神思回笼,立刻挣扎起来。
“谢时浔,放我下去!”
“夫人莫慌,夜深露重,我先将夫人抱置榻上,免得夫人受凉。”
绯色的喜袍层层叠叠,谢时浔喜袍的鹤纹还有她身上喜袍的牡丹刺绣,此刻相得益彰,看起来尤为相配。
沈娥心底一沉,脑中的线立刻断了。
“谢时浔,你禽兽!”
随即愈发激烈的挣扎起来。
烛火下人影重重,起起伏伏的叫人看不清。桌前高台上还点着高高的红烛,此时“噼里啪啦”一响,大片烛油落下来,在台上烛旁结成一串烛花。
谢时浔不言,只抱着她朝不远处的软榻走去。行进间,沈娥思绪混沌一片,如何挣扎也脱不开男人的怀抱,如此心一横,直接迎头撞了过去!
……不巧,没看准方位。
倒是没迎头撞上,就“哐当”一声,沈娥只觉得自己门牙颤颤巍巍的即将脱落,眼尾泛出泪,眼睛微眯,心底叫嚣道。
什么东西那么硬,差点给她牙都崩坏了。
沈娥舌尖正抵着牙想,下一刻便觉得背后有些冷。原本浸在“那东西真硬”的神思,此时渐渐回转。
宛如有了预兆,她微微抬起眸子,就撞入一双沉如暗夜,瞧着晦暗不明的狭长眸子。
她心尖一跳,似有所感掀了眼帘往上一抬——
谢时浔脑门上,结结实实被人磕了个牙齿印,甚至还有些在往外微微渗血……
谢时浔扬着眼尾,沈娥只觉腰间的大手将她箍得更紧,于是乎她整个人都快贴到男人的身上。
苍兰香变重,她只要微微动弹,就能撞上那人近在咫尺的唇和鼻骨。
一时间呼吸乱起来,她的心跳动如擂鼓。
但谢时浔的声音很快落到她耳边。
“夫人的牙口,果真……惊世骇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