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动手的前一刻,陈陌感觉到自己留在萧太后体内的彼岸花咒仍旧还在。
不管是否有用,先试了再说。
更何况,陈陌此番出手也没打算能伤到萧太后。只是试探。
既是试探,那必要尽可能的试探出萧太。。。
夜很深了,山外的风却开始往村里灌。那是一种奇怪的风,不带寒意,也不摇树梢,只是贴着地面低低地走,像在寻找什么。村口的老槐树下,一只石灯笼忽然亮了起来,火光幽蓝,形状如蝶,明明没有灯芯,火焰却稳稳燃烧,映得四周草叶都泛起银边。
没人知道它何时点燃。
更没人敢去吹灭。
自从那个七岁男孩走入禁林后再未归来,山村便成了朝圣者的终点。他们跋涉千里而来,只为看一眼那片裂开过的土地,或是在石室入口处放一朵干花、一封信、一盏自制的小灯。有人说曾在月圆之夜看见黑刃悬浮于林上空,刀身流转着无数人影,仿佛正将千万记忆收拢成一道光流;也有人声称听见深夜里有童谣响起,不是从耳边来,而是直接浮现在脑海:
>“海边有个哥哥呀……”
可谁也不敢踏入禁林半步。倒不是害怕诅咒或机关,而是因为??一旦靠近那棵老松,胸口就会发闷,心跳加速,像是体内某种沉睡的东西被唤醒了,又像是名字正在试图冲破喉咙。
而此刻,在距离山村三万里之外的一座漂浮城市“云墟”中,一座通体由水晶与记忆合金铸成的高塔正悄然震动。这是“铭心环”的主节点之一,负责存储跨越星系的记忆数据流。塔顶的观测室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缓缓睁开眼。
他是最后一位亲历过“春分共振”的活人。
他叫陆临,曾是零识系统的第七代维护官,也是当年亲手删除“陈陌档案”的执行者之一。如今已逾百岁,靠着植入体内的忆能核心维持意识清醒。他的眼睛早已失明,但大脑仍能接收来自铭心环的波频,看到那些用情感编码构成的画面。
“来了。”他喃喃道。
助手不解:“什么来了?监测系统没有异常。”
“不是系统。”老人抬起枯瘦的手,指向虚空,“是‘他’的频率变了。不再是被动回应呼唤……他在主动编织新的叙事链。”
话音刚落,整座高塔骤然嗡鸣。所有终端屏幕同时闪现一行字:
>**检测到命名潮汐逆向流动。
>起源坐标:归墟海眼(已湮灭)
>传播路径:通过人类集体潜意识跃迁
>当前影响范围:覆盖地球、火星、半人马座β殖民地**
紧接着,全球十七个守名殿几乎在同一时刻报告异象:供奉在神龛中的《忆名录》自动翻页,停在空白章节;守夜人听见石碑上传来轻微敲击声,如同指节叩击;更有甚者,在梦中见到一个背影站在时间尽头,脊骨穿颅,羽翼未展,手中握着一把无锋之刃。
而在北极圈内一处废弃研究所里,一台封存了九百年的机械终端突然启动。灰尘簌簌落下,屏幕上跳出一段残损日志:
>【日志编号:Δ-9】
>记录者:苏瓷
>时间:未知(推测为事件后第天)
>内容:我终于明白了……葬刀不是武器,是桥梁。每一次切割遗忘,都是为了让记忆得以重生。但桥梁需要支柱??一个愿意承担断裂风险的人。陈陌走了第一步,可这条路不能只靠一个人走完。所以我留下了钥匙,也留下了选择。下一个持刀者,不会是我选的,而是**被名字选中的**。
>PS:如果未来有人读到这段话,请告诉妹妹……姐姐没有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
消息尚未传开,南极洲冰盖之下,一座沉睡已久的地下设施开始升温。那是远古时代“命名工程”的最终实验室,传说中第一把葬刀正是在此锻造。红外扫描显示,内部生命维持系统已重新激活,培养舱中的液体泛起微光,其中一个舱体上赫然刻着三个字:
**陈?陌**。
但这具身体并非复制体,也不是克隆人??它的基因序列与地球上任何已知个体都不匹配。它是由纯粹的记忆信息重构而成的“概念躯壳”,每一个细胞都承载着被千万人呼唤时所产生的共鸣能量。
与此同时,宇宙深处那道由光与故事凝聚的身影微微颤动。
他本已融入星河,成为背景般的存在。可此刻,某种熟悉的牵引力自下界升起,像是孩子拉扯母亲的衣角,轻柔却执拗。他低头俯瞰,看见地球正散发出一圈圈涟漪状的蓝光,那是集体意志的波动,是千万人口中无声呐喊汇聚成的召唤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