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柯摇急了,拉着他的手不放:“你不许走,你说清楚,我不要在稀里糊涂地等二十二年了。”
江小鱼又伸出了头,手里捧着个三明治吃,身后站着一群吃瓜的猫猫狗狗。
这几十道视线实在炙热,叶青徐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咬牙切齿道:“你松手,我们下次单独说。”
万柯摇闻言仍不松手,厚着脸皮说:“孩子在呢,你骗人的话可不是好榜样。”
叶青徐冷笑:“我数到三。”
“好,好。”万柯摇见好就收,笑着将视线转向江小鱼:“叔叔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买了很多东西都在车上放着,你等等,叔叔去给你拿。”
江小鱼对叔叔这个词已经应激了,闻言说:“您……不用自称叔叔。”
万柯摇差点接上:那你喊爸爸吧。
被叶青徐狠狠踩了一脚这才嘶了一声憋住话:“好,好,那我去拿。”
万柯摇兴冲冲地出了院子,叶青徐有些尴尬,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问小孩:“你,不问爸爸吗?”
江小鱼很认真地看着他:“你想说的话我就听,不想说的话我就不问。你是我爸爸,我尊重你。”
叶青徐鼻子一酸,把江小鱼揽在怀里不松手。
这个小孩怎么就能这么乖呢?但凡他叛逆一点,可恶一些,叶青徐心里的愧疚都不会这么多。可他这么可爱,让叶青徐根本无法原谅将他弄丢了这么多年的自己,以及将他们父子二人弄丢了的万柯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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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柯摇打开后备箱,准备将给老婆孩子买的东西都搬下来,却在后备箱里看见了个意想不到的东西……
不对,不能称东西,毕竟这是他老子。虽然老年痴呆了,但军威犹存。
万柯摇头疼,捏了捏鼻梁给蒋风花打电话:“妈,爸呢?”
蒋风花实在是在槐城待不下去了,今天凌晨就收拾包裹坐着私人飞机来了松市。落地刚睡着没多久,有些迷糊地接了电话摸着身侧:“在这呢……哎?你爸呢?”她猛地惊醒,“阿摇,你爸不见了!”
万柯摇无语:“他在我后备箱里!”
“你干什么去了?他都不认识你了他跑你后备箱做什么?”
“我在青徐家。”万柯摇大逆不道地戳了戳自己老子的肚皮:“我还纳闷呢,他怎么跑进来的。”
蒋风花听见万柯摇去找叶青徐了,揪着被子呐呐道:“哦,哦,你找小叶去了。那,那小鱼在吗?”
或许是老人声音里的渴切太重,万柯摇的心也软了:“在呢,乖的不得了。”
蒋风花的泪当即就下来了:“那我也去,我也去,我给小孩买了好多东西呢。都是大院里那群小孩喜欢的。”
万柯摇叹了口气:“我都还在努力呢,您来我怎么和他们交代啊?”
蒋风花没法,挂了电话后就羡慕起老伴能变猫了,同时来了精神,精神矍铄地计划着要怎么和叶青徐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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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徐收拾着出门要带的东西,与江小鱼说着院中还未完工的设想:“等节后工人们回来了,我想将屋子里面也重新设计。”
江小鱼愣了一下:“可是这屋子是别人的……院子里本就没东西,改装倒也不碍事,但别人的房子是已经装修好了的,不好重新弄吧?”
叶青徐觉得是时候告诉小孩房子的事情了,从身旁的抽屉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本子递给江小鱼:“儿子,爸爸祝你中秋快乐。”
江小鱼看着那陌生的东西,表情先是迷茫,震惊,最后是无措:“这,这,我不能收的。”
叶青徐把房产证塞进小孩手里:“说什么傻话,怎么就不能收了?不要说等爸爸魂兮去兮后,就是现在,爸爸的财产也都是你的。”
房产证不重,江小鱼却觉手上千斤,他不自信说:“可是我什么都没做,怎么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叶青徐眼眶很红,声音已经带了泪意:“什么叫你什么都没做呢?你的存在,就是上天对爸爸最大的恩赐了。”他伸手轻轻抚摸着江小鱼的头,眼中满是心疼与愧疚:“即便是把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都送给你都不够。”
这个人在为他流泪。
江小鱼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存在对于某个人来说,会如此的重要。
在过往的那些年里,贾木琴说他是拖油瓶,怪物,死了算了,活着吓人。从未有人对自己说过,不需要他做什么,不需要他付出什么,仅仅只是活着,他便是所有的意义。
他好委屈,那些无数个夜晚里的迷茫与害怕,仿佛在这一刻都有了出口。“我……”他哽咽着,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叶青徐将他紧紧抱住,泪水完全控制不住。他一遍遍地抚摸着小孩的背:“爸爸知道,爸爸都知道。”
两人都是情绪内敛的人,可在至亲面前,一切的隐忍都没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