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馨抚了下披肩的头发,看不出来尴尬,倒是打趣说:“你这人真是不解风情。”见江小鱼不接话茬,她又问:“你怎么不问我冷不冷?”
江小鱼不懂她的脑回路:“你穿这样怎么可能不冷?”这般冷她都要如此穿,那定是有她要穿的理由,自己还多嘴问她冷不冷干什么?
孙可馨笑笑,将自己的伞撑开:“你是个很不错的人。”
见她撑伞站稳,江小鱼默默离她远一些,一起朝着行政大楼走。
一路无话,到了大楼处,一个要往刑侦处去一个要往办案处走,分道扬镳之际,孙可馨说:“江警官,对不起啊,之前我的心情不好,太过急躁,我不该那样骂你。”
不等江小鱼反应,她扭头进了刑侦处的大门。
孙可馨是个目的性非常明确的人,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是家里的女孩,很早以前她的父母就说,她的婚姻不是她一个人的事。
“你要攀上高枝,你弟需要你的帮扶。”
既然如此,那为自己谋一个好的人选,是她仅能争取的事。
一开始她瞄准陆挽晖,见陆挽晖不喜江小鱼,便也跟着针对他。几番作态,陆挽晖均对她无意,就此打住。
后来她瞄准江小鱼,可他们的开场过于丑陋,无法挽救,便也罢了。
“可惜了。”她喃喃自语,不知是在可惜自己没能得手还是可惜什么。
其实也不是太可惜的,毕竟像江小鱼这样不解风情的小瞎子,既单纯又直接,不适合她,和她那吃人的家。
*
办案处里的同事除了夜挽春外都是变形人,这也导致了天气一冷,整个办案处的气氛就是懒散而停滞的。
毕竟按照动物方面的习性,这个季节的大家都爱打盹。
张庞庞更甚,变成橘猫瘫在桌子上的猫窝里,捧着个馒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这只能啃窝窝头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江小鱼抿嘴笑,将保温盒仔细放好,脱下大衣和他说:“我见你已经瘦了许多,稍微松口气也是可以的吧?”
橘猫苦着脸,爪子扒拉过一旁的芹菜汁喝毒药般咽下去,生无可恋地说:“不行,我是易胖体质,昨晚就多喝了口水,今早就重了二两多。”
夜挽春笑嘻嘻地手撑在桌上,想去戳橘猫的肚子:“胖胖哥,喝水不长胖,你怕不是水肿了吧?”
“是吗?……”
两人搁那讲着各种减肥技巧,江小鱼这个一直被家长烦恼长不胖的猫崽子默默掏出零食,在橘猫控诉的眼神里,往嘴里塞了一个。
“啊啊啊啊——江小鱼!我跟你拼了!”橘猫愤怒踹开馒头,扑上江小鱼的背就要去抢吃的。
几人笑闹间,金戈顶着一脑袋雪花钻了进来:“闹什么闹什么?像样子吗?”
他语气大,手上抢别人零食往嘴里塞的动作比张庞庞还要自然:“赶紧给我变回人形啊我告诉你们,待会有大领导视察,都清醒着点儿。”
“啥?又有大领导视察?这马上都要过年了,视察啥啊?”橘猫一口大碴子味嚷嚷。
金戈拽他耳朵:“管得着领导吗你?快点,去把衣服穿好!”
江小鱼入职至今,遇见过两次大领导视察。第一次是亱榆之,他让江小鱼喊他三哥;第二次是万千里,他让江小鱼喊他爷爷;第三次……是陆风烟……
陆大美人笑得好看:“瞧瞧,这是我的小外甥。”他指给江小鱼,对全体松市公安人的直属领导说。
老局长怎么也没能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菜鸟警员,见习期都还没过,竟然能有如此强大的家庭背景。
江小鱼站在人群中央,僵着脸不知该喊领导还是喊表姑父。
好在陆风烟只是来巡视一番,很快便跟着老局长往刑侦那边去了。
张庞庞破了戒,破罐子破摔又吃上了饼干:“哇,陆厅长长得真好看,他是陆挽晖的爸爸吧?怎么这么年轻?”
江小鱼说:“本身年纪也不大。”
“那倒是,才四十多岁就能坐到这个位子,真是厉害。”
大雪天也没外勤,江小鱼闷头梳理投毒案的细枝末节。到了午饭时间,金戈过来敲敲他的桌子:“走,吃饭了。”
江小鱼还想喊张庞庞和夜挽春,金戈拎起桌上的保温盒说:“不带他俩。”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江小鱼直觉他心里烦躁,有些奇怪地跟着他身后走。
没去食堂,而是去了大楼里的一处房间。推开门一看,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