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结束,亱莲抬起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似是无奈似是认栽。胸膛里的心跳得厉害,他半敛着金色的眼睛,就那么默默看着,再度低头,又是一吻。
江小鱼已经醒了,脸颊泛上红意。他的心脏不满待在左胸房,在他的上半身乱爬乱窜。
亱莲的吻很温和,似乎只是嘴肉贴近,他轻笑的语气落在江小鱼唇瓣,轻轻摩挲。
第二吻后,亱莲不再动作。
江小鱼等了又等,等不到亲吻,忍不住悄悄睁开眼睛,正对上亱莲戏谑且夹着情欲的金瞳。江小鱼呼吸一窒,下意识地开口想要说话。下一秒,颊边的手指忽地用力,他的嘴巴大开,亱莲灵活的舌尖长驱直入,霸道的舌头完全塞满江小鱼的口腔。
“亱…”江小鱼从喉间溢出一声呻吟,双手无力地攀附在亱莲宽厚的肩头。他被亱莲吻得气喘吁吁,整个上个身挂在亱莲身上,大脑晕晕乎乎。
亱莲一边亲吻,一边伸手探入江小鱼的衣摆。微凉的手掌抚过他细腻的肌肤,所过之处点起一簇簇花火。江小鱼颤抖着,身体不由自主地迎合着他的爱抚……陌生的感觉让江小鱼惊慌失措,却在到达顶点时戛然而止。
亱莲抽出舌尖,将头埋在江小鱼的颈侧,沉沉喘息剧烈起伏。好些时候,他才重重滚动喉头,咽下口中属于江小鱼的唾液。
平复许久,亱莲低语:“抱歉。”他的嗓音因情动而变得沙哑:“没能忍住。”
说罢他起身,又沉了几秒呼吸,这才启动引擎,再度前往目的地。
氤氲的水汽笼罩着江小鱼迷蒙的眼眸,如被水珠打湿的绿叶。他的心脏还不平静,有点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些悄然失落。
继续下去的话……会是什么?江小鱼给自己想得脸颊烧红,怦怦跳的心脏再度起飞,他实在害臊,水灵灵地就变成了猫。
亱莲的心情收拾好了,见状后,气定神闲地发出闷笑。小黑猫气急败坏,从衣服中扑腾出来,跳上亱莲的肩头就咬。
亱莲顶着一脸的咬痕和抓痕驶进季府,下车将空间留给江小鱼。
小黑猫光溜溜地恢复人身,穿着衣服脑子里还在想黄色,脸皮就没白下来过。直到看见立在檐廊处的亱阑时,这才大脑降温。
岁月从不败美人,即便将要六十岁,亱阑也依然称得上皓齿娥眉,娉婷袅娜。
看见两人牵着手来,气氛还很怪异,又瞧见亱莲那一脸抓痕,身为过来人的亱阑怎能不知晓?她笑着拉过江小鱼:“让阑姨瞧瞧,怎么还是这般瘦?”
江小鱼来过两次亱宅,第一次来时亱阑似乎压抑着什么,脸上的神情是克制的。第二次来时赶上季老太太的葬礼,她同样是端着的。
可这次不同,她笑得开怀,挽着江小鱼的臂弯将人带进主屋:“告诉阑姨,喜欢吃什么?”
她的身上有好闻的脂粉香,不甜挺清淡。江小鱼耳尖仍旧红着:“我都可以。”
亱莲行在两人身后,语气中带着调侃:“爱吃海鲜,但不要有刺的鱼。”
“好,妈妈晓得了。”
她这声“妈妈”不知是对着亱莲还是对着江小鱼,很快便转开话题问江小鱼:“最近工作忙不忙?新年放几天呀?”
“没出什么大案子,不算太忙。”江小鱼抓抓脸:“新年我也不知道,有事就少放点没事就多点吧。”
他们做警察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固定假期,赶上案子多的时候,不休息也是有的。只不过他们办案处特殊,大多处理微案,不影响放假而已。
“那你今年该要回槐城过新年吧?”亱阑抬手招呼佣人,又示意江小鱼坐。
江小鱼坐下后说:“我也不知道,但是爸爸去哪我就去哪。”
亱阑失笑,嘴巴微抿摸摸江小鱼细软的发丝:“你是个孝顺孩子。”
亱阑邀请江小鱼似乎只是单纯吃顿晚饭,席间她几乎没有吃东西,只拿起公筷不住地为江小鱼拣菜,偶尔还会为亱莲夹上几筷。
江小鱼说:“阑姨,您自己吃吧。”
亱阑将公筷搭在筷架上,笑着回:“好。”
菜品全部上齐后,她挥手让佣人全部退下。屋子仅剩自家三人,她放开许多,说:“今年过年该是热闹不少,到时候记得来给阑姨拜年哦~”
亱莲挽着衣袖,一直在剥虾肉,将剥完的虾放在江小鱼面前,淡淡问:“您今年是在季家,还是回亱家?”
亱阑似是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自己,嘴角动了几下,才能控制住表情,笑着说:“儿子去哪,我便去哪。”
这母子俩气氛怪异,江小鱼捏着筷子犹豫几息,还是开口:“阑姨,季妄安……”季妄安坐牢已经有半年了,到今年初夏大概就能出狱。
亱阑笑意未收,可淡了下来:“提他做什么?”
江小鱼有些诧异,毕竟之前相见时,亱阑对季妄安的宠溺是肉眼可见的。
见这小家伙的眼神懵懂不解,亱阑又笑了,弯起袖口露出腕间翠绿的镯子,神神秘秘道:“阑姨悄悄告诉你。”
江小鱼竟也紧张地伸耳朵。
他这样子实在可爱得过分,亱阑笑着拍了下桌子,摇摇头:“怪不起莲哥儿喜欢你。”她不再隐藏,直白说:“季妄安不是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