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打算就此收手,还是在等待风声过去?还是因为直播群被解散,切断了他获取虐猫信息的渠道,才导致了人命案的突然中断
又或者,凶手是在等待大力的死亡?等待完成一整个闭环后,他才会继续进行下一轮杀戮?
想到这里,江小鱼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他给宠物医院打了电话,询问奶牛猫大力的情况。
接电话的是个护士,“您等等,我去看一下。奇怪……”她嘀咕了一下,随后问身边人:“这只笼子里的奶牛猫呢?手被切断的那个。”
听到那人也不清楚,护士忙说:“先生您别急,我们马上去找。”
江小鱼却坐不住了,一把抓起桌上的钥匙,匆匆往门外冲去。或许是得益于肾上腺素的飙升,他操着破烂的驾驶技术竟是一路顺利地停在了宠物医院门前。
一个急刹,他径直奔向医院大门。
“那只奶牛猫找到了吗?”他问医院前台。
前台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起身说:“您别急,我去问下今天值班的护士。”
江小鱼没等她,脚步不停就往大力原先待的笼子里去,那里空空如也,打完的点滴瓶还挂在笼子上面。
他心中一沉,正打算打电话给金戈说明他心中的猜测,就听见身后传来声音:“江警官?”
江小鱼回头,发现是黄鹂。她坐在轮椅上,腿上躺着包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奶牛猫。
护士也跟在身后,看见江小鱼后她松了口气:“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这位女士早上来看望奶牛猫,医生便将它抱出去去做检查,所以我一时没能找到。”
江小鱼摸了一下口袋:“我手机落在单位了。”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下黄鹂:“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怎么会有空来看它呢?”
黄鹂将腿上的猫小心递给护士,划了两下轮椅往边上靠给人让开位置:“我工作性质特殊啦,这几天没活就偷摸出来看看它。”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黄鹂嘿嘿笑了一下:“说出来怕你害怕……不过你是警察,应该不会这样。我在殡仪馆工作,遗体化妆师,听说过吗?”
江小鱼知道这个职业,但他从没接触过从事这个职业的人。
黄鹂捶了捶自己因长期无法下地行走而肌肉萎缩的腿:“虽然有点恐怖,也不太体面,但我是残疾人嘛,能有这么份工作也是很幸运了。”
江小鱼说:“承载生者哀思,守护逝者尊严。这份工作很厉害,你也很厉害。”
黄鹂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不禁愣了一下。她抬头看向这个年轻的警察,对方的眼神真诚而坦荡,没有一丝勉强或怜悯,只是单单叙述着事实而已,却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尊重。
“你是个很好的人。”她弯着眼睛笑。
江小鱼转身去找医生:“它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恢复的还不错,再过十天半个月的精神就会好许多。”
江小鱼将指尖伸进笼子里。奶牛猫很虚弱,但它知道这是救了自己的人,抬头轻轻咪了一声,将颊腺往江小鱼的手指上蹭了一下。
“乖猫。”江小鱼轻轻点了回去,想问医生它现在能不能出院,放在这里他有些担心凶手会来。可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个蹲守的好机会,便收回手指说:“前几天缴的费还够吗?”
“我让前台查一下,应该是够的。不够也没事,出院时再结就好。你是警察嘛,总不会跑单的。”
黄鹂也笑着说:“就是,警察若都没有信用,我们还能相信谁呢?”
出了医院大门,江小鱼撕下车窗上的罚单有点苦恼:“原来这里不能停车吗……”
黄鹂在他身后:“哇,这是你的车?”
江小鱼点点头:“你往哪走?我送你?”
“这不太方便吧?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没事的。”江小鱼将她从轮椅上抱了起来,只觉这个人真的很轻,八十斤估计都没有。
黄鹂看起来有点羞涩:“太麻烦你了,你让我自己慢慢挪上去就好的。”
江小鱼给她拉过安全带:“没事,这样快一点。”
将黄鹂送回殡仪馆,江小鱼重新回了办案处。早上他来的早,停车时空间大,停的就还算顺利。现在的停车场已经停满了车,只有中间夹着一个小车位。他来来回回兜了几道圈,左扭右扭就是进不去,急得满头是汗。
从外头出警完回来的陆挽晖叼着根烟,看他这操作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来来来,你下来。”他冲着江小鱼招招手让他下来,随后自己坐上车。
江小鱼站在旁边学习他怎么停。
其实刚上大学那会,两人的关系还挺不错,毕竟师出同门,江小鱼又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和人吵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