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风花哭了出来:“小叶,求求你原谅我。”
“你不要道德绑架他。”万柯摇的声音淬了冰:“你对不起的何止是他。我的小鱼怎么办?他一个人在外面,悲伤孤独地活着,他要是没熬过去怎么办?你怎么赔我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对叶青徐,这么对我?”
叶青徐站得挺直,神色无所畏惧,只有被他紧紧抱着的江小鱼才知道,男人的身子在止不住地颤抖。
“爸爸。”江小鱼抬起头,将脸贴在叶青徐的脖侧,小声说:“爸爸不要难过,你有我了。”
叶青徐再也忍不住,紧绷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眼泪夺眶而出,他紧紧搂着怀中因为童年吃不饱如今怎么喂也喂不胖的小猫,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努力想要收回泪水,让自己不要在万家人面前露出软弱的样子,可在江小鱼的话语里,他溃不成军。
“我不会原谅你的。”他说。
蒋风花一脸凄凄:“我,我也没想取得你的谅解。我只是想看看小鱼,我的小鱼……”她对着江小鱼伸出手,江小鱼看了看她,她的悲伤不假,可他摇了摇头,坚定地抱住叶青徐,用脸上的毛发去给他擦拭着泪水。
叶青徐深吸一口气,亲了一下小猫湿漉漉的脸颊,冷然道:“告辞了。”
万柯摇脸色灰败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去如何挽留。
出了门,没走几步叶青徐便看见守在门边的亱莲,他扯起笑:“我又失礼了。”
亱莲弯着眼睛摇摇头,轻声问:“需要我帮您照顾小鱼吗?”他知道叶青徐的打算,对方会在国庆这几日里起诉贾木琴与李寿平。
叶青徐点头:“麻烦你了。”他将小黑猫递给亱莲:“爸爸要处理好与万家的事,与李寿海的事。”
见江小鱼神色焦急地伸着爪子还想往自己身上爬,叶青徐笑着说:“不用担心爸爸,爸爸是大人了,而且爸爸有你了。”他抬头看向亱莲,很郑重道:“莲之,麻烦你照顾好他。”
亱莲承诺:“您放心。”
江小鱼被亱莲抱在臂弯里,进了大堂还回不过来神。
“我想陪着爸爸。”他语气里有着难过:“我讨厌她。”
亱莲摸了摸他湿透的毛脸:“叔叔也讨厌她。”
见江小鱼抬起头看他,他说:“讨厌她处理不好自己的事情,让我们小鱼伤心了。”他对万柯摇更是不满,自己的烂摊子收拾不好,还能让下一辈去烦恼。就这样的人,人们竟也将他与自己一直作着比较。
江小鱼丧头搭脑,没什么精神,亱莲就默默抱着他在那里站着,给他顺毛。
男人身后有个嵌在墙壁里的水族箱,深蓝色的灯光下,水草和鱼在里面飘荡。箱体后面有一个贴上去的画,灰蓝色的身躯,尾鳍巨大。
“那是鲸鱼吗?”江小鱼问。
亱莲顺着他的视线转身,说:“那是蓝鲸,如今地球上的最大生物。”
江小鱼抬起头,看着画中的它:“海洋馆里能看见它吗?”他又垂下头:“我从没去过海洋馆……”
亱莲吻了吻这丧气的小家伙,说:“海洋馆里不能看见它,它很庞大,所以它是自由的。不过,叔叔可以带你去寻找他。”
*
江小鱼把脸贴在舷窗上,睁大了眼睛往外看。飞机已经冲破云层,平稳地飞行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之上。
就在男人说完那句话之后,他就带着自己坐上了前往国外的飞机。
此刻一切的烦恼被抛诸脑后,江小鱼清俊的身子趴在舷窗前,看起来就像个对世界充满了好奇的小孩子。
亱莲处理好出国的必要程序,这才走到江小鱼身边,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问:“好看吗?”
江小鱼回头,绿色的眸子很亮:“我第一次坐飞机。”
亱莲弯了弯眼睛:“那可真是不错,叔叔会带你体验许多的第一次。”
江小鱼抬头看向亱莲,从初夏到初秋,即使过了整整一个季节,也每每会被男人的样貌所惊艳。他讲话的样子明明一本正经再正常不过,可江小鱼却觉得自己脸颊发烫,心跳得厉害。
他拍拍自己的脸,暗道自己想太多,人家说的是坐飞机和看鲸鱼,你想什么呢!
空乘弯腰端来一道道餐品,亱莲笑眯眯地酌了口白兰地,没去打扰这小家伙自欺欺人的举动。
飞行的时间很久,已经到了夜幕。失去了刚上机时的新鲜感,江小鱼在这时有些开始思念叶青徐了。
“放心吧,上飞机前我与叶先生打过招呼了,也派了人过去。”
江小鱼听见亱莲讲话,从没了信号的手机上抬起头。见男人从淋浴间里走了出来,身上只围着条浴巾,在腰间松松垮垮地系着。
他随意地撩了撩头发,俊美的面容在水汽氤氲中勾人的很。江小鱼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挪开视线:“怎么飞机上还能洗澡……”
亱莲闷笑,就那么湿漉漉地坐到江小鱼身旁,转回他的脸说:“你是不是咽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