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两千人一齐停下。
半炷香的功夫，傅昱带着沙冲他们从前方赶过来。
谢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远方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是他，是四弟。
他长高了，手持长枪，周身肃杀，威风凛凛。
是他，又不是他。
与记忆中的软糯小太阳很不一样。
等人靠近，谢澜才发现他身上的战甲早已破损，锋利的下颌上沾着干透的血痂。
衣袍在血汗和泥土的浸泡下，早已不成样。
谢澜紧张得呼吸骤停：四弟受伤了？
“北疆王可在前方逃兵中？”
“在，他身中两箭，走不远。”
“你射的？”
“嗯！”
傅昱的声音传来，敲打着谢澜的耳膜，引起强烈的耳鸣。
他只看见傅昱干裂的嘴唇上下翕合，心疼地皱起长眉。
赵令宸带着精兵去追杀北疆人，谢澜下马，顺手取下马背上的水壶，来到傅昱身侧，递给他。
傅昱目送赵令宸离开，没有发现军中多了一个人。
直到，
他喝完水，发现了一只格外惹眼的白皙腕骨。
抬眼间，他惊了。
“三……三哥？”
“四弟，好久不见。”
北疆的风，吹乱了两个人的头发，傅昱几乎钉在原地，不敢乱动半分。
他怕眼前的三哥是自己连续几天未眠产生的幻觉，只要他一动，三哥便会消失。
可是，眼前的三哥太真实了。
他与六年前不太一样，褪去了本就不多的孩子气，温润如玉的气质与北疆格格不入，让傅昱觉得，他光是站在这里，就委屈了他。
时间仿若停止，耳边只剩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