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止水……族里确实有了不错的后辈啊。”
斑想起了战国时宇智波的三把手宇智波火核,作为堂兄和副手,他一直尽心尽力的辅佐斑,而在斑离村后也是他接下了宇智波的担子。
不过斑没对这个后辈说什么,他颇有余裕地笑了笑,平静且冷淡地评判道:“既然宇智波一族无需我这个族长来带领,自然日后的种种都与我无关。千手扉间将警备队交予宇智波本就是不怀好意。”
但一则答应下时斑自觉他会留在木叶与柱间一同建立儿时的梦想,那时候、那时候柱间是怎么与他说的呢。哦,‘木叶的孩子都会是你的孩子,其中有着兄长和幼弟,有着母亲与儿女,有着无人照看的老人、残疾的忍者、贫弱的孤儿……这就是我们的村子啊斑,我们会一同向着理想前行,你会是弟弟的兄长,孤弱者的长辈……’
柱间一向那么会说话,也打动了彼时失去弟弟的斑,他说:‘就叫木叶吧。’
于是就这么定下来。
虫蛀的叶片后,一个充满生机的城镇正在发展,宇智波斑只是隐有所觉,自然,年少的他和柱间眼界也不过如此,只想到一个村子就足够了。长大后的他们,经历了家族交战和亲人死去的他们,却默契地将木叶定为了“村”。
什么是村?
一群流浪者划地而居,安家乐业,从此传承和延续下去,将荒野变为了人之居所。这个古老而源远的概念模糊了木叶的本质,透过藤原知绪,斑和柱间触及到了一点世界的真实——那不是忍者的世界,他和柱间枉自将忍者们的未来带入那个世界。是对是错?
无需质疑。宇智波斑不惧走上错误的道路,他只怕自己如柱间般足够了、满足了,于是停了下来。
“警备队除了宇智波无人可担任,这本是我、柱间和扉间不谋而合的约定,只是族人的目光太过短浅,看到了一时的得失就成了占住骨头不松口的野狗,落到而今的地步也不过是咎由自取。”
止水想反驳,斑看出来了,但他不甚在意地斜瞥一眼。
白发的斑身上带了时光侵染的风霜,他说起往事时只以一种闲话的口吻提及,对宇智波止水也无见猎心喜的教导之意,他的态度很明确——宇智波不管是好是坏,斑与一族已经两清,他不会管宇智波的死活,宇智波也不用为他的谋划添砖加瓦。
爱看止水快要被忽悠进去的样子,不由撇了撇嘴,“你别信他,别看斑爷爷割袍断义的话说得高尚,其实他这人压根儿是打心底就把木叶视作了他的东西,他对宇智波没了情谊,也正因此才更擅长利用曾经的家族。”
纵观宇智波的历史,斑也称得上极为出色的族长。
这句话爱倒是说得真心实意极了:“止水,族长可不是件好差事,就你们族长来说,虽然我没见过他,但也能推敲出他的性格,能为一双写轮眼而放弃战功,他日后也定会被族人裹挟而做下违背本心之事。”
斑在的时候……不,你想这些作甚?又不干你什么事。
爱压下了自己的思绪。有时候她能想明白很多事,有时候,她又像个掩耳盗铃的小偷,只顾着把脑袋埋进棉花里。
“知绪,你一直都看得很清楚……”
爱打断他:“正因为这样我才会这么痛苦。你们这些人就是想要得太多,吃尽了世道的苦头又去吃人心的苦,自作自受!”
她起身,对一直插不上话的宇智波止水伸出手,视线淡淡地落在他身上,止水很上道地跟着她走了。
出了旅店,他们也没走多远,对街就是居酒屋,酒味混杂着食物的香味从暖灯里流过来,在寒冷的夜晚街道里横行霸道,爱斜靠在墙壁上,抬头仰望着不发一言的深蓝夜幕。
今晚无月有星。
喧哗中,这条偏僻的巷道安静极了,巷道极窄,就这么懒散的姿势再多半步就会抵到另一边墙壁。
爱对止水说:“听斑讲些老掉牙的故事很没意思吧?大概是年纪上来了,所以老想揪着人说些没头没尾的话,终于也变成整日酗酒,抓着人说些不知所谓话题的无能的中年男人了……”
止水在先前小心地保持了缄默,巷道口被爱占据了,他就站在缝隙外,独属人间的热闹从他背后倾泄过来,他思考时显得尤为早熟——不如说世界没有给过他任性的权利。
“是因为很寂寞吧?我不知道斑大人的打算,但他见到你时显然是很开心的。”
爱偏过头去嘟嘟囔囔:“他开不开心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爱又把头扭过来对止水说:“我对你别有企图,宇智波止水,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拒绝,我会在之后找到解除绑定的办法的,由你决定。”
说出这话爱就没想过宇智波止水会拒绝。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在止水眼里捕捉到了熟悉的动荡。
可能是同龄的身份让她畅所欲言,也可能是宇智波止水见证了她和两个称得上熟人的人都尤为难堪的会面,爱凝视着止水的眼睛,点了点自己的眼尾:“你知道吗,止水,‘我爱你’有另一种说法。”
照理说,她应该在佐助或者幻术里的少年斑身上回忆起宇智波某人。但一段全新的羁绊才能让她稍稍从过去的因果中脱身,转而发散起她向来便天马行空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