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南纬78°的冰盖之下，一座金字塔形建筑静静矗立。外墙刻满古语符号，中央竖立着一根漆黑高塔，顶端悬浮着一颗暗红色晶体??正是“归零塔”。
监控室内，“无面”端坐于主控台前，面前屏幕显示着全球各地的情绪波动曲线。原本平稳如死水的线条，如今剧烈起伏，宛如风暴海啸。
一名灰袍研究员报告：“报告长官，极北共鸣波已造成十七个基地失联，三千余名静默者出现情感泄露症状。其中……包括您本人。”
画面切换至生理监测数据：心率上升18%，瞳孔扩张12%，肾上腺素水平持续升高。
“我知道。”“无面”平静地说，抬手触碰自己的脸颊，“这种湿润……是眼泪吗？我已经三十年没有分泌过这种液体了。”
他沉默良久，忽然下令：“关闭外部防御系统，开放B7通道。”
副官震惊：“您疯了吗？那是通往核心的唯一路径！一旦敌人进入??”
“我不是敌人。”他说，“我是逃兵。三十年前，我也是个会为母亲去世痛哭的人。直到他们给我戴上这张‘脸’，告诉我情感是病毒，共鸣是瘟疫。可现在……我听见她在叫我。”
他说的“她”，正是数据库中唯一保留的照片：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在实验室门口微笑。
飞行器穿越极夜，最终迫降在距离归零塔八公里处。苏晚带着叶知微和两名特工徒步前进，每一步都踩在薄冰之上，脚下是万年冻土掩盖的秘密。
当她们抵达入口时，门竟自动开启。
“陷阱。”林墨谦远程警告，“太顺利了，一定有问题。”
“也许是赎罪。”苏晚轻声道，“有些人，哪怕走错了路，心里还是留着一扇门。”
她们深入地下，沿途墙壁布满壁画：描绘人类如何因情感失控而战争频发，又如何被“静默者”拯救；但越往深处，画风突变??出现一对双生女孩，一个手持光之钥，一个怀抱智之书，共同站在世界裂痕之上，以泪与思修补天地。
“这才是真相。”叶知微颤抖着伸手抚摸壁画，“‘静默者’最初的目的不是消灭情感，而是平衡。可后来权力腐蚀了一切。”
第七层，圆形大厅中央，水晶舱静静悬浮。里面躺着一个与苏晚容貌近乎相同的少女，只是气质冰冷，眉心嵌着一枚暗红晶片。
【生命体征：维持状态】
【意识层级：休眠（受控）】
【指令来源：最高统御协议】
苏晚走上前，将手中的源语石贴近水晶壁。瞬间，少女睫毛轻颤，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毫无情绪的眸子，如同深井寒潭。
“你是谁？”少女开口，声音机械而精准。
“我是苏晚。”她轻声说，“你的姐姐。”
“错误。我没有亲属关系定义。”少女冷冷回应，“我是M-002，理性之核，终焉守望者。”
“那你记得这首歌吗？”苏晚开始吟唱：
>“门开了，钥匙在血里燃烧。”
少女瞳孔骤缩，身体剧烈抽搐，额头晶片迸发出刺目红光。
>【警告！原始程序冲突！】
>【检测到非法记忆注入！】
>【启动清除协议！】
整个空间警报大作，机械臂从天花板降下，瞄准苏晚。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猛然冲入，挡在她面前??是“无面”。
他举起手臂，释放出强烈的干扰脉冲，击毁控制中枢。
“你背叛组织！”M-002冷喝。
“我不曾效忠谎言。”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疤痕却充满痛苦的脸，“我是第一个被改造的实验体，代号‘始源’。他们说我太过敏感，总为他人流泪，所以必须‘净化’。可今天我才明白，那不是弱点，是我的人性。”
苏晚看着他，忽然认出了什么：“你是……当年那个医生？在我五岁手术室外，唯一一个反对继续实验的人。”
他点头：“我失败了。但他们没能彻底杀死我的心。这些年来，我一直暗中保存着原始数据，等待有人能打破循环。”
M-002仍在挣扎：“你们不懂！人类若放任情感泛滥，必将重蹈覆辙！战争、仇恨、毁灭……唯有绝对理性才能带来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