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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你便是。”

秋宴话音刚落,苏朗眼中的喜悦便抑制不住地涌了出来。他平日里性子乖巧,此刻虽努力维持着矜持,眼角眉梢却全是笑意,那灵动的模样,倒与他那位素有才名的长姐苏紫琴有几分相似。

“少傅最好了!”

秋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右手的玉戒,忽然问道:“这说书人,是茶馆常驻的吗?”

“不是。”苏朗摇摇头,“他们是走街串巷的说书先生,号称‘京城百通’,什么新鲜事都知道,这几日只是恰巧在苏子茶馆落脚。”

秋宴心中的疑虑却未消散。

午后,苏朗便拉着秋宴去了庆王府。他以探望长姐为由,顺利带着秋宴进了苏紫琴居住的主屋。

刚进门,就有婢女迎上来,声音轻细:“公子,小姐身子虚弱,精神很不好,您多陪她说说话吧。”

秋宴顺着婢女的目光望去,只见苏紫琴斜靠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一名婢女正端着药碗,轻声劝道:“夫人,再喝一口吧,对身子好。”

苏紫琴听见动静,缓缓抬眼,看见苏朗时,眼中才泛起一丝微光。

“阿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苏朗快步走到床前,俯身看着她,眼里满是担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比起上次见面,如今的苏紫琴多了几分憔悴和病态,连声音都带着沙哑:“阿姐无碍,莫要为我担心了。”

苏朗侧身让开位置,将秋宴引荐给她:“阿姐,这是秋少傅,我特意请来帮你的。”

“原来是少傅大人。”苏紫琴挣扎着想坐起身,却忍不住咳嗽起来,“我如今这副狼狈模样,倒是让少傅见笑了。”

“阿姐,都是自己人,你就把大婚当晚的事原原本本说一遍,少傅定会帮你查明真相。”苏朗在一旁轻声鼓励。

苏紫琴定了定神,缓缓开口,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颤抖:“那日拜完堂,丫鬟们把我扶进婚房。”

“我盖着红盖头,在床边等了许久,忽然听见推门声,还有人踉跄着撞到桌角的声响。我以为是世子喝醉了,心里还想着,他许是厌我,不愿来掀盖头。可没过一会儿,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我实在担心,便自己掀开了盖头,结果就看到……看到他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她说到这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我当时吓坏了,尖叫出声,丫鬟们听见动静进来,才发现世子已经没气了。”

“可丫鬟和府里的人都说,世子进婚房时神志清明,一点醉意都没有。”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脚步声。进来的是两个人,前者身着官服,气宇轩昂,眉宇间带着几分盛气凌人;后者身形偏瘦,面容俊秀,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

秋宴在朝堂上见过这两人——前者是大理寺少卿何通,后者是他的徒弟乔怀远。

何通在大理寺任职二十余年,素来以“公正严明”自居,此次正是负责查办庆王世子遇害案。

他进门后,直接忽略了苏朗和秋宴,目光落在苏紫琴身上,语气冰冷:“庆王世子进婚房时身上无伤,婚房内只有你二人。等众人进门,看到的却是完好无损的你,和早已断气的世子。苏紫琴,你还不认罪吗?”

“你胡说!”苏朗气得脸色涨红,上前一步护住苏紫琴,“我阿姐与世子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你这是血口喷人!”

“无冤无仇?”何通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扔到苏朗面前,“小子,你真以为你阿姐是无辜的?你自己看看,世子知道这门亲事后,多次写信辱骂苏紫琴,甚至扬言,只要她敢嫁进庆王府,就让她下辈子生不如死!”

苏朗捡起信,秋宴凑过去看了两眼——信上满是污秽不堪的辱骂之词,字里行间全是对苏紫琴的鄙夷,甚至拿她与醉春楼的嫣然姑娘对比,一边把嫣然夸得貌若天仙,一边把苏紫琴贬得一文不值。

“于是你就对世子恨之入骨,在新婚之夜将他灭口!”何通的目光如刀,紧紧盯着苏紫琴,“苏紫琴,证据确凿,你还要狡辩吗?”

“你休要胡言!”苏朗将信揉成一团,狠狠扔在地上,“我阿姐自幼体弱,连提重物都费劲,怎么可能杀得了身强体壮的世子?再说,你在婚房里找到凶器了吗?仅凭一封信就定我阿姐的罪,我看你是故意包庇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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