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欺凌？
当五个人欺负一个人的时候，叫做欺凌。
当十个人欺负一个人的时候，叫做欺凌。
当一百个人欺负一个人的时候，也叫做欺凌。
但当一万个人欺负一个人的时候，那不叫欺凌，叫做正义。
“尚陆，你在抨击谁？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涂山因何而留级？你以为是我杀死了涂山？不止是我，所有视而不见的学生，都是我的帮凶。”
彭明杰扯着低沉的嗓子，课桌椅、墙壁、窗帘甚至铁笼投下的阴影随着彭明杰的声音落下，开始扭曲膨胀，那些阴影的颜色深成了近乎发黑的浓墨色，阴影的边缘如同活物般震颤。
“这是什么。。。。。。”王川的声音发颤，握着棒球棍的手心渗出冷汗。
教室里的物件都没有移动，可所有阴影都像是被惊动的漆黑蛇群，开始剧烈地耸动，他看见那些那些阴影里慢慢升起一道道模糊的轮廓，是人的形状。
一道、两道、三道。。。。。。百道、千道。。。。。。
越来越多的“人影”从阴影深处慢慢拔高，这些人影没有脸，没有五官，没有皮肤，全身灰蒙蒙的，清一色穿着旧校服。
尚陆见过这些灰色人影，就在3楼追逐宿管婆婆的时候，在遭遇鬼打墙的教室里见过。
这些人影空洞的面部朝向尚陆和王川，密密麻麻地从教室各个角落的阴影里钻出来，动作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只是片刻，灰色人影便多如潮水，将整个教室全部挤满。
他们互相推搡着，旧校服发出沙沙的摩擦声，慢慢围拢过来，在尚陆和王川周围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圈。
“喝！”
王川发出一声怒吼，双手握紧棒球棍，借着转身的惯性狠狠抡出一个大大的圆弧。棍身带着破空的风声扫过，将靠近的几道人影瞬间砸成两团黑雾。
然而仅仅一息时间，那团黑雾再次凝聚，又重新变成了新的人影。
“他奶奶的。打不完，根本打不完。”
这些诡异虽然弱小，却能无限重生，根本看不到停止的迹象。
王川疯狂舞动地棒球棍，每一棍都能掀飞几个人影，可阴影里，总是不断有新的轮廓冒出来，密密麻麻。没多久，王川刚包扎好的伤口就因为剧烈活动，再次渗出血来。
“退到钢琴这边来！”尚陆大喊。
“好！”
王川棒球棍反手一扫，磕开数道扑上来的人影，咬着牙往后撤到了尚陆的身边。他们背靠背坐在琴凳上，那些人影似是害怕钢琴的存在，在距离钢琴不到半米的位置停下，伸长灰蒙蒙的手臂，不断往尚陆和王川身上抓去。
“老陆，我们好像己经退无可退了。”王川语气低落。
“你打算放弃？”
“我也不想放弃的。”
“别担心。匣子的规律之一，任何人不得毁坏钢琴，这些人影在畏惧钢琴，他们不敢上来。”尚陆说道。
“那又如何，你们还能阻挡多久。”彭明杰猖狂的笑声在教室里回荡。
“我不妨告诉你，我和匣子的主人涂山，约法三章，此处的规则有三——
【第一、要爱护乐器，不能损坏钢琴】
【第二、要诚实守信，不得对入匣之人撒谎】
【第三、不随意伤人，琴乐起之时才可杀人】
这些规则，我都有好好遵守，我可从来没有违反过呢。”
尚陆冷哼一声：“的确。你是没有说谎，但只说一半真话比谎言更加可怕。钢琴不曾鸣奏，你便录下弹好的琴曲不断循环播放，把匣子的世界变成屠杀分尸的炼狱。别用冠冕堂皇的理由粉饰你们的自私，你不过是瞧上了涂山作的曲子，可怜你生前得不到，死后依然得不到。”
“闭嘴！”彭明杰似是被戳中痛处，声音拔高三分，“我会让你尝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