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闷哼一声，身形暴退，六目中首次浮现出惊骇之色！
“你……竟以情为道？以身为炉？！”
他死死盯着苏辰，仿佛在看一个颠覆天地法则的怪物。
情，是道？
以心跳为引，以温情为火，以执念为薪，以身为鼎——这根本不是修行，这是……逆天！
可偏偏，这逆天之道，成了！
苏辰没有追击。
他缓步走向那株被封印万年的幽蓝莲花。
扫帚轻划，如笔走龙蛇，九道冰锁应声而断，没有轰鸣，没有碎裂，只是——悄然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伸手，摘下冰心莲。
幽蓝花瓣微微颤动，莲心竟传出一声极轻的“心跳”，与苏辰胸膛中的节奏，完全一致。
他没有吞服。
而是转身，将莲花递向一旁的冰姬。
“你若想懂心跳，”他淡淡道，“先学会怕冷。”
冰姬怔住。
她通体如冰，万年不化，生来不知冷暖，不懂悲喜。
可此刻，当她接过冰心莲的刹那——
她的指尖，竟微微发颤。
不是因为寒，而是因为……一种陌生的“感觉”。
仿佛有某种沉睡万年的东西，在她冰封的神魂深处，轻轻动了一下。
她低头，看着那朵幽蓝莲花，又抬头，看向苏辰。
那一瞬，她第一次，没有模仿他的呼吸。
而是——自己的呼吸，竟不自觉地，与他同步。
玄冥子站在远处，六目缓缓闭合。
寒钟声渐远，仿佛天地也在退让。
他喃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情非灾……是火种？”
他曾以为，断情绝欲，方能登临寒道之巅。
可今日，他亲眼见证一人，以心跳为火，以温情为道，将寒渊化作温养道体的炉鼎，将万年冰魄化作觉醒的契机。
他忽然觉得，自己修行千年，竟如盲人摸象。
苏辰没有再看他。
他转身，望向寒渊上方那一线幽暗的出口。
北风呼啸，风雪如刀，可那风雪，在靠近他头顶三尺时，竟无声消融，又悄然凝结，形成一圈奇异的霜环，如王冠般悬浮。
“火己驯，体己成。”他低语，声音平静，却如天道宣言，“青云宗……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