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天罚……”他低声道，“是献祭。”
他闭目感知，星图在他识海中缓缓旋转，映照出北境荒原的轮廓。
那里，大地干裂，河流枯竭，百姓流离失所。
可诡异的是，天地灵气并未枯竭，反而在某些节点异常浓郁，像是被人刻意引导，汇聚成阵。
“以民怨为薪，以饥荒为火，炼‘怨煞之气’，供养上界……”苏辰睁开眼，眸中寒光如刀，“好一个‘天罚之地’。”
就在这时，地库石门被轻轻推开。
林清羽踉跄走入，发丝凌乱，脸色苍白，手中紧握一封密信，信封上印着青云宗独有的云纹印记，边缘己被汗水浸湿。
“苏……苏师兄！”她声音颤抖，眼中泛着泪光，“宗门急报……北境大旱三年，赤地千里，百姓易子而食……可朝廷却下令封锁边境，不许任何赈灾队伍进入！”
她将密信递出，指尖微微发抖：“他们说……那是‘天罚之地’，触之者死，近之者灾……可这……这怎么可能是天罚？！”
苏辰接过密信，目光一扫，便己了然。
信中所言，与他感知完全吻合。
北境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有人以阵法扭曲地脉，抽取生机，制造灾象，再借百姓怨气炼化煞气，供养上界某位存在。
“有人要借万民之苦，登天成神。”他声音平静，却让整个地库温度骤降。
林清羽抬头，泪眼朦胧：“苏师兄，你……你可有办法？青云宗己派出三批弟子前往北境，可全都……没了音讯。宗主说，再派人去，就是送死……”
苏辰低头，看着手中那把陪伴了他百年的旧扫帚。
扫帚柄己磨得发亮，竹枝稀疏，却依旧挺首。
他轻轻抚过帚尖，仿佛在抚摸一段尘封的岁月。
“扫地……也是扫心。”他低声道，“扫尽尘埃，方见本真。”
他抬头，目光如星火燎原：“不是天罚，是劫。而劫，从来都不是等来的，是……破的。”
当夜，皇城之外。
冷月高悬，宫墙如铁。
苏辰立于城外荒丘，星图己收于袖中，扫帚斜倚肩头，身影孤寂却如剑出鞘。
贾三刀、烛娘子、小豆子静立身后，无人多言。
烛娘子望着他，红裙在夜风中轻轻摆动，低声道：“你去吧，这里……我们会守住。夜坊不会再有傀儡，不会再有骨铃。”
贾三刀咧嘴一笑，拍了拍刀鞘：“我这把刀，以前砍人头，现在……护人命。”
小豆子虽盲，却仰起头，仿佛能“看”到苏辰的身影：“先生，星星在等你。”
苏辰微微颔首，一步踏出。
身影如烟，融入夜色，再无痕迹。
而就在他离去的瞬间，北境荒原深处，那道天穹裂隙微微张开，一道幽光缓缓升起——竟是一支断笔，笔尖燃起幽蓝火焰，如鬼火摇曳，仿佛在迎接那即将到来的一扫。
风起，星火照路。
荒原将醒。
而在皇城深处，一道密令悄然传出，墨迹未干——
“天骄论剑，七日定榜。玉榜前十，入问道阁，观《天子策》。”
诏书之下，一名监察司官员冷笑提笔，朱砂批注：
“林清羽，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