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百年前那一夜,七十二位大圣临死前的怒吼:“天机不可信,守门人己死!”
听见了那场被抹去的预言:“守门人,将成破门人。”
也听见了此刻,苏辰肩头断剑深入血肉时,那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我非破门,只为……开口。”
剑丝仍在空中织网,密密麻麻,如天罗地网,每一根都蕴含“禁言”“禁视”“禁思”三大法则,专为镇压逆天之徒而生。
可此刻,它们竟在微微颤抖,仿佛感知到了某种更高层次的“道”正在成型。
苏辰缓缓起身,扫帚横于身前,帚尾轻点虚空。
他不再动用“无锋心剑”,也不再催动推演之瞳。
他只是以帚为笔,以身为纸,以百年扫地之功,一笔一划,在空中写下了一个字——
儒修真言,言出法随!
那“破”字一成,银光炸裂,三道伪文道律纹同时亮起,如三道天律降世,硬生生将三重法则压制撕开一道裂口!
禁言——破!
禁视——破!
禁思——破!
剑丝如雨崩断,化作点点银光,洒落剑池,竟在池面凝成一行古老谶语:
扫帚所指,万法皆开。
燕孤鸿终于睁开眼。
他望着苏辰,忽然笑了。
不是怒极反笑,也不是悲怆释然,而是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
“你赢了。”他低声道,“不是赢了我,也不是赢了阵,而是赢了‘命’。”
他缓缓站起,断剑归鞘(虽无鞘),向后退了一步。
“万剑锁天阵”开始崩解,剑丝如潮退去,重新没入尸骸之中。
七十二具大圣尸骸缓缓沉入剑池,如归长眠。
唯有那柄断剑,仍插在苏辰肩头,银血交融,仿佛在见证一场道统更迭。
苏辰拄帚而立,气息己不再外放,反而内敛如渊。
他低头看着扫帚,轻声道:“我不是要赢命。”
“我只是想告诉这天地——”
他抬手,扫帚轻挥。
空中三道银纹浮现,如龙潜渊,隐而不发。
“老子的扫帚,就是规矩。”
剑阁深处,第五声轻叩,悠悠传来。
如约,如期,如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