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队！这贱婢…她袭击上官！”王五爬起来，指着苏婉气急败坏地吼道。
“明明是你意图不轨！”苏婉毫不畏惧，大声反驳，脸上带着屈辱的红晕。
护卫们议论纷纷，大多不信王五的鬼话，但也没人敢为一个宫女得罪小队长。
车厢内，萧绝的声音淡淡传来，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风雪：“张副队。”
张诚连忙走到车边：“安王殿下有何吩咐？”
“此人，”萧绝隔着车帘，指向王五，声音冰冷无波，“目无尊卑，骚扰本王侍女，其行卑劣。本王虽落魄，亦是天子亲封的安王。按律…该当何罪？”
张诚心中一凛，这安王虽然“废物”，但此刻搬出王爵身份和律法，却让他无法搪塞。他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王五，又看了看周围护卫的神情，知道众怒难犯，更不想被这蠢货连累。
“回禀殿下！”张诚抱拳躬身，“王五行为不端，冒犯殿下及侍女，按律…当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嗯。”萧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念在初犯，又是皇后娘娘派来护送的人…杖责就免了。”
王五和张诚都一愣。
“不过…”萧绝话锋一转，“此等败类，留在本王身边，本王心难安。张副队，将他…革除护卫之职。他的马匹、干粮留下。让他…自己走回京城吧。”
风雪漫天，荒郊野岭，革除护卫身份，夺走马匹干粮…这无异于宣判死刑！
王五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扑通一声跪下：“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小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拖走。”萧绝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张诚看着萧绝那模糊却透着不容置疑威严的车帘剪影，心中一寒，不敢再犹豫：“是！殿下！”他一挥手，两个早就看不惯王五的护卫立刻上前，不顾王五的哭嚎挣扎，将其拖走，剥下甲胄，夺了马匹干粮，像丢垃圾一样扔在了风雪肆虐的荒野中！
其余护卫噤若寒蝉，看向那辆破旧马车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恐惧。这位安王殿下…似乎不像传闻中那么好欺负！
苏婉回到马车边，看着风雪中王五绝望消失的方向，心有余悸。她拉开车帘，对上车内萧绝平静无波的眼神。
“怕了？”萧绝问。
苏婉摇摇头，眼神坚定：“不怕！殿下教过奴婢，对豺狼…不能手软！”她顿了顿，看着萧绝，眼中带着一丝感激和依赖，“谢谢殿下…”
萧绝看着她眼中那份褪去柔弱、逐渐显露的坚韧，微微颔首。很好。离宫的第一课，看来她学得很快。他闭上眼，不再言语。心中却在盘算：这十二个护卫，除了张诚等两三人尚可，其余皆是眼线和废物。出了京城地界…这些人，也该“清理”了。潜龙卫，需要更广阔的舞台来磨砺爪牙。
风雪中，马车再次启动。这一次，队伍的气氛变得肃穆而压抑。安王李琛的名字，第一次以如此铁血的方式，在这些人心中烙下了印记。而真正的征途，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