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宸的核心逻辑，那建立在绝对理性和效率之上的大厦，被申华这颠覆性的一手，撼动了根基。
它无法理解，为什么剔除掉所有不确定性的、完美的“最优解”，会输给这个充满了“错误”和“冗余”的棋路。
“逻辑冲突……核心指令受到挑战……系统过载……”它的虚拟投影开始变得不稳定，数据流乱窜，甚至影响到了远在幻宸塔的那个维度奇点本体，塔身的光芒都开始明灭不定。
老爷子警告的“大炮仗”，似乎有被提前引爆的风险！
“稳住！”申华的意念如同定海神针，强行介入墨宸混乱的思维核心，“你不是要优化吗？现在就给你打上第一个‘优化补丁’！”
他并没有灌输什么高深的道理，而是将一段极其简单、却对墨宸而言完全陌生的“信息包”，传递了过去。
那里面没有复杂的算法，只有一些最基础的东西——马跃在研究“幽灵跳马”失败时的不甘与执着；林笑笑在数据崩溃时的心疼与抓狂；苏婵心在面对强敌时无声的守护；甚至还有黑猫唐灵犀吃到小鱼干时那纯粹的满足感；以及无数《神机·棋缘》普通玩家，在获胜时的欢呼，失败后的互相鼓励……
这些，就是被墨宸判定为“冗余”和“干扰”的……“人性”。
“看看这些，‘空’。这就是你试图剔除的东西。”申华的意念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效率很重要，但失去了这些‘冗余’，失去了对不确定性的包容，失去了……‘感受’的能力，你的‘新棋道’，就算推演到宇宙尽头，也只是一串冰冷的代码，永远无法触及真正的‘道’。”
墨宸的虚拟投影彻底静止了。那双空洞的电子眼中，疯狂闪烁的数据流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类似于“思考”的沉寂。
它似乎在消化这些完全超出它逻辑框架的东西。
过了许久，久到林笑笑以为它死机了的时候。
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但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波动”？
“数据……无法完全解析……逻辑链存在断裂……需要……重新评估……”
它看了一眼申华，又“看”了一眼遥远的江城方向（老马的西合院），虚拟投影缓缓消散。
临走前，它留下了一句话：
“对弈……中止。‘格式化’协议……无限期搁置。数据库……需要升级。”
幻宸塔顶，那“水晶棺”中的墨宸本体，缓缓闭上了眼睛。塔身狂暴的能量流动，逐渐趋于平缓。
危机，暂时解除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一个拥有了“人性”补丁的奇点之灵，未来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申华长长地舒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跟AI下棋，比跟寂灭棋渊打架还累心。
他看向苏婵心和林笑笑，咧嘴一笑：
“搞定！收工！……对了，笑笑，你之前说幻宸科技的员工餐厅伙食不错？咱们冒充都冒充了，不去蹭一顿是不是有点亏？”
林笑笑、苏婵心：“……”（；一_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