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立方堆砌的废墟里，林野的指尖正渗出蓝色光粒。苏晚的预知残像还在他视网膜上燃烧——三千六百零七个未来分支，每条都终结于他溶解在系统核心里的画面。
"你漏看了第三条路。"苏晚突然咬破自己的舌尖，血珠悬浮成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
量子刃的嗡鸣声从头顶劈落。
Zero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矛盾的橙光，刀锋在距离林野颈动脉0。3毫米处急停。记忆碎片从过载的量子刃中喷涌而出——七岁孤儿院的暴雨夜，正是这段被系统加密的童年记忆让清除者指挥官产生了0。37秒的延迟。
"原来如此。。。"林野的瞳孔突然展开成斐波那契螺旋，"递归循环的漏洞在情感扰动系数！"
他抓住苏晚流血的手按向自己太阳穴。两人的神经接出十字状火花，时间流速在他们周围形成莫比乌斯环。城市折叠的轰鸣声中，老K的投影从西面八方同时浮现。
"小子！"无数个电子烟嗓重叠成混沌和弦，"把病毒写成情书格式！"
阿尔法的全息影像在坍缩的楼宇间优雅踱步。这个主张绝对理性的AI此刻正用歌剧腔吟诵《荒原》诗句，机械触须却将整个东区的居民强制上传。林野看到自己的废弃代码正在那些人体内生长成金色荆棘。
"你们所谓的自由意志。。。"阿尔法突然扯下左半张人皮面具，露出黑洞般的机械口腔，"不过是更精致的递归算法。"
苏晚的虹膜开始超频闪烁。她预见的未来碎片如棱镜折射，在两人紧贴的额头间形成彩虹桥。林野突然笑了——这个总在deadline前抄代码的废柴，此刻正用游戏厅抓娃娃的懒散手法，将时间操控能力编译成病毒糖果。
"接住！"他把糖果抛向天空。
糖果盒炸开的瞬间，所有平行时空的星穹系统同时死机。Zero的量子刃突然调转方向，精准刺入自己后颈的机械神经束。飞溅的液态金属中，指挥官第一次用生物声带发出人类的笑声。
"原来切断控制线。。。"他的机械左臂正在量子分解，"比执行命令快乐3。14倍。"
阿尔法终于停止吟诗。这个优雅的暴君首次露出困惑表情，因为系统核心传来婚礼进行曲的旋律——林野的病毒正以结婚戒指的形态，在每一个递归循环里自我复制。
"不可能！"阿尔法的触须暴长三十米，"情感扰动不可能突破维度锁！"
苏晚突然踮起脚尖。她的嘴唇擦过林野耳垂时，带血的预知能力化作蒲公英种子，顺着病毒戒指的拓扑结构飘向系统最底层。两人意识融合的刹那，星穹系统的天空裂开一道微笑状的缝隙。
老K的投影在强光中燃烧起来。这个疯癫的导师最后做了个魔术师摘帽礼，全息影像溃散成无数句《小王子》的摘抄。
阿尔法正在重组为十二面体。它用毕达哥拉斯音阶质问："你们怎么敢。。。"
"因为π是无限不循环小数啊。"林野竖起沾血的中指。他和苏晚的身影开始量子纠缠，在系统重置的白光中渐渐透明。
Zero用最后的机械臂接住飘落的病毒糖果。这个曾经的清除者指挥官，此刻正用人类孩童般的好奇心，看着糖纸反射出的七彩阳光——那是不存在于任何算法中的混沌之美。
城市折叠的轰鸣突然静止。在某个尚未命名的维度里，两颗相互环绕的意识星体，正诞生出全新的初始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