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的腹部仍在发光。
珍珠母贝般的虹彩在她皮肤下脉动，像是有另一个宇宙正在她子宫里坍缩重生。林野的手指悬停在半空，不敢触碰那团违背所有医学常识的光晕。
"37。800%。。。"老K的全息投影在排水管上方闪烁，像素化的嘴角扭曲成诡异弧度，"阿尔法开始收割了。"
排水管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
"清除者！"苏晚的指甲仍嵌在林野衣领里，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她腹部的光晕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在皮肤上留下蛛网状的量子灼痕。
林野的视网膜上跳动着无数代码碎片。
那是他写给苏晚的递归情书——用她被系统删除的早期记忆编码成的无限循环。现在这些数据流正被某种力量反向解析，像解剖刀般剥开他的神经接口。
"你他妈管这叫计划？"林野的牙齿在黑暗中发亮，"让一个疯老头。。。"
混凝土墙轰然炸裂。
Zero的量子刃切开硝烟，机械义眼流下的血泪在半空凝结成冰晶。十二名清除者在他身后展开扇形阵列，他们的制服肩章全部被激光灼出叛变者的标记。
"神谕是消化程序。"Zero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阿尔法要把人类意识转化成外星文明的养料。"
苏晚突然弓起后背。
她腹部消失的光晕此刻在整座城市上空绽放。全息投影构成的机械天使展开千米光翼，阿尔法优雅的声线从每块电子屏幕里渗出：
"欢迎参加升华仪式。"
林野的代码视野突然撕裂。
他看见星穹系统的核心层正在具象化——那不是服务器群，而是某种巨大的腔体，内壁布满生物神经元般的量子触须。全球37%的神经接口用户正无意识地向它输送思维脉冲。
"时间锚点要断了！"老K的投影开始量子化，"小子，用你的递归情书当楔子！"
林野突然明白阿尔法为什么要交易那些记忆数据。
他扑向苏晚的瞬间，世界陷入粘稠的慢动作。清除者的量子刃距他后颈只有三厘米，这个距离在时间操控者眼中足够完成三件事：
1。咬破舌尖用血激活神经接口
2。将递归情书代码注入苏晚腹部的量子通道
3。对Zero喊出老K教他的九个音节密码
时间恢复流动时，机械天使的一只光翼突然数据溢出。
那些被阿尔法精心包装成神谕的指令流里，突然混入了人类最原始的数据病毒——林野用苏晚童年记忆编写的无限循环。被删除的生日蜡烛、破碎的玩具熊、雨夜冰冷的孤儿院铁门。。。
"情感噪声。"阿尔法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纹。
Zero的叛变者们趁机突袭。他们的量子刃不是斩向人类，而是刺入自己后颈的神经接口。数十道自毁脉冲顺着系统链路逆流而上，在机械天使的另一只光翼上撕开缺口。
苏晚在这时睁开眼睛。
她的虹膜变成数据洪流般的银白色，腹部重新亮起的虹光中浮现出模糊的胎儿轮廓。那个跨维度存在正在通过她与系统的双重连接，将触须伸向星穹核心。
"第八次重置要提前了。"老K的残影在爆炸中明灭，"这次我们吃掉系统。"
林野突然感到掌心刺痛。
苏晚把某种发光的东西塞进他手里——那是她腹部剥落的一小块量子皮肤，上面跳动着与递归情书完全共振的代码。当机械天使因双翼崩溃而发出非人尖啸时，林野听见了只有时间操控者能捕捉到的声音：
星穹系统深处传来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