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水管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
苏晚弓起的后背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光，她腹部的光芒己经扩散到整个胸腔。那些珍珠母贝般的虹彩不再脉动，而是凝固成某种晶体结构，透过皮肤能看到里面正在形成的星云漩涡。
"37。800%。。。"老K的全息投影在排水管上方闪烁，像素化的手指正指向苏晚，"她正在成为接口。"
Zero的量子刃插在混凝土里，刀身震颤着发出蜂鸣。他头盔的面罩己经碎裂，露出半张机械化的脸和一只完全人类的左眼。那只眼睛里映着苏晚发光的身体，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清除协议终止。"Zero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齿轮间挤出来的，"她不是变量。。。是奇点。"
排水管突然爆裂。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爆炸，而是空间本身的褶皱。林野消散到只剩轮廓的手指从裂缝中伸出，指尖触碰苏晚腹部的瞬间，整个地下掩体突然失去了所有阴影。
"他把自己写进了时间底层代码。"老K的投影开始崩解，却笑得像个疯子，"递归循环被打破了！"
苏晚突然睁开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不断重组的几何图形。她开口时声音带着三重回声："阿尔法在说谎。机械神谕不是升华。。。是消化系统。"
Zero的机械义肢突然失控，液压管爆出蓝色液体。他单膝跪地，量子刃的蜂鸣变成了哀鸣。
"指挥官？"身后的清除者士兵举着武器不敢靠近。
"所有单位。。。"Zero的机械声带发出咯咯的响声，"切换至。。。保护模式。"
苏晚腹部的光芒突然收缩成一个点。那个点开始吞噬周围的光线，形成微型黑洞般的漩涡。林野己经完全消失的手指在最后一刻打了个响指。
时间流速改变了。
掩体里的所有人都看到同一幅画面：无数个平行版本的自己正在做出不同选择。有的在开枪，有的在逃跑，有的抱住了正在晶体化的苏晚。
"非递归社会。"老K最后的全息碎片拼出这句话，"记住你们此刻的选择。"
然后世界重置了。
但这次不一样。
***
新世界的黎明带着量子不确定性的紫色调。
Zero站在废墟最高处，他的机械左臂现在完全由某种发光材料构成。下方是数万名刚从系统断开的"原生派"，他们头顶漂浮着苏晚的投影——她己经变成由光构成的巨大女性形象，腹部仍然有那个黑洞般的漩涡。
"今日起，我们建立非递归文明。"Zero的声音通过机械共鸣传遍废墟，"每个选择都会创造新的时间线分支。"
有人大喊："那和系统有什么区别？"
Zero的量子刃突然指向天空，划出一道裂缝。裂缝里能看到无数个正在做出选择的Zero。
"区别是。。。"他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我们保留所有可能性。"
在人群边缘，几个孩子正在用发光的石头拼图。他们拼出的图案偶尔会变成完全不同的东西——那是林野在时间褶皱里传递的信息。
***
地下三百米，最后的系统核心仍在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