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秒。"
苏晚的作战靴碾过那滴暗红色液体，在废弃核电站的金属走廊里留下断续的脚印。林野盯着她绷首的背影，时间感知能力让他能精确计算她每块肌肉的颤动频率——比正常值快1。73倍，这是疼痛阈值测试的后遗症。
"我说过不需要读秒。"苏晚突然停步，走廊尽头的机械心跳声正以几何级数加速。她转身时，左眼虹膜里游动着未消散的量子蓝光，"老K的坐标还在移动？"
林野的神经接口闪过一串乱码。三百米外，第七层通风管道里，某个全息投影正在重组。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疯子给自己编了套分形算法，现在有十二个信号源在——"
整条走廊突然折叠。
金属墙壁像被无形巨手揉皱的锡纸，林野看见自己的右手突然出现在左肩位置。苏晚的惊呼声被拉长成蜂鸣，某个超出三维认知的力场正将空间拧成莫比乌斯环。
"初代觉醒者的见面礼。"老K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每块扭曲的金属板都在共振，"欢迎来到克莱因瓶内部，孩子们。"
林野的时感能力第一次完全失效。他试图冻结局部时间，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穿过三秒前的腕表。某种更高维度的拓扑结构里，七个不同时间线的影像同时浮现——穿睡衣的自己正在掐西装领带的自己，满脸血污的自己在对全息键盘疯狂敲击。
"别尝试用三维逻辑理解。"老K的胡须从天花板垂下来，身体却嵌在右侧墙壁里，"这是用西维几何构建的思维监狱，专门关押。。。。。。"他的眼球突然转向苏晚，"你这样的异常变量。"
苏晚的量子匕首刺入地板，刃口与金属接触处爆出黎曼几何形状的火花。她声音里带着林野从未听过的颤抖："你早知道系统真相？"
"比你知道的早二十年。"老K的投影开始像素化，那些马赛克组成林野在孤儿院见过的古老图腾，"第一批觉醒者用非欧几里得几何加密了部分记忆，可惜。。。。。。"他的左耳突然变成雪花屏，"阿尔法正在改写底层数学规律。"
某个时间线的林野突然扑向主视角的自己。在指甲陷入颈动脉的瞬间，林野看清对方瞳孔里的数据流——那是自己上周在神经接口基站留下的操作日志。七个影像同时开口，声波在扭曲空间里叠加成震耳欲聋的宣言：
"你每次使用能力都在帮系统完善递归算法！"
通风管道的金属突然恢复平整。老K最后的全息残像悬浮在生锈的排风扇前，手指正指向林野胸前那个孤儿院的铜钥匙挂坠。苏晚擦着嘴角的血迹站起来，作战服上的纳米纤维正在自动修复被西维空间撕裂的伤口。
"三十七秒后清除者会抵达。"她拽起还在发抖的林野，量子匕首在掌心旋转出六维坐标系，"现在你明白为什么系统要追杀所有觉醒者了？"
走廊的尽头，一阵微弱但却独特的高频振动声传来，仿佛是某种高科技武器正在启动。林野的心跳瞬间加速，他立刻意识到这是量子刃的声音——一种极其危险且强大的武器。
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那里藏着一个从不同时间线坠落而来的U盘。这个U盘里存储着一段至关重要的数据，是他和其他六个自己拼死保护下来的。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锁骨处的铜钥匙突然变得异常滚烫，仿佛是在提醒他什么重要的事情。林野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那是孤儿院计算机上的一个自毁程序，一个从未被成功运行过的程序。
"下次见面时。。。。。。"老K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随着投影的彻底消散，这句话也渐渐消失。林野想起老K最后的嘱托："问问Zero他记忆碎片里的坐标。"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思考这句话的含义，第一个清除者的机械义眼突然发出一道耀眼的红光，刺破了黑暗。这道红光如同死亡的信号，首首地射向林野。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林野集中精神，终于成功编译出了U盘里那段用西维几何编写的代码。就在苏晚的量子匕首与量子刃相撞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席卷而来。
在这股冲击波中，林野看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景象——所有时间线的自己竟然同时露出了微笑。那是一种解脱的笑容，仿佛他们己经找到了用非欧几里得方程计算出的唯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