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尊严，在这一刻，被她们母女俩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股滔天的怒火和翻涌的血气，从牙缝里挤出最后一句话。
“我为她，献出了我的骨髓！”
这句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是我最后的底牌，是我认为她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抹杀的功绩！
然而，我得到的，不是哪怕一丝一毫的愧疚。
而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刺耳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张兰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她指着我，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骨髓？你还好意思提你的骨髓？”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瞬间布满了刻毒的讥讽。
“叶辰，你搞清楚！不是你赏赐给我们骨髓，是我们林家，给了你一个拯救我们家清雪的机会！这是你天大的荣幸！你一个臭要饭的，能用你那卑贱的骨髓救了我们家金枝玉叶的清雪，是你祖上积了八辈子的德！”
“你懂吗？是你该感谢我们！是我们让你的人生有了一点点价值！”
我愣住了。
我彻底愣住了。
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震得粉碎。
原来……原来在她们看来，我献出骨髓，非但无功，反而是我占了天大的便宜？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林清雪，我希望，我迫切地希望，她能反驳一句。哪怕只有一个字。
然而，没有。
林清雪只是端坐在那里，脸上带着一丝漠然的认同。她拿起桌上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自己本就一尘不染的手指，然后缓缓开口，给了我最致命的一击。
“我妈说得没错，叶辰。”
“我们林家，不欠你什么。”
“你想用骨髓来谈恩情，谈条件？”
她抬起那张美得令人心碎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轻轻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吐出了三个字。
“你配吗？”
轰！
这三个字，像一道九天玄雷，狠狠地劈在了我的天灵盖上。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时间，空间，在这一刻仿佛都己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