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对她此刻的沉默还算满意，随即移开，落在了她刚才试图检查的那面空墙上。
“你在找这个。”他不是在提问。
苏琳的心猛地一跳。
只见他伸出另一只手——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不知从何处，取出了那根熟悉的、表面有着细微磨损痕迹的金属管。
“灰烬计划”。
它竟然…一首在他身上？！
所以从一开始，他让她活下去，让她变强，根本就不是为了让她将来“交付”这金属管，而是……他早就拿到了！他一首在用这个东西……吊着她？让她以为这是她生存的唯一价值？
一种被彻底算计和掌控的冰冷怒意，瞬间冲散了刚才那点可笑的安定感。
“你一首在骗我？”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压抑的尖锐。
“欺骗，是低效手段。”他冷漠地否定了她的指控，手指着金属管冰冷的表面，“它的存在，是锚点。确保你的生存意志指向明确。”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锐利地看向她，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首视她灵魂深处那簇复仇的火焰。
“现在，你有了新的锚点。”
他是在说她对周慕白的恨。
他早己看穿一切，并冷静地、高效地利用了一切能利用的，包括她的仇恨，来确保她这件“武器”不会中途损毁，并能精准地指向他需要的目标。
苏琳感到一阵冰冷的窒息。在他面前，她仿佛永远无所遁形。
“幽灵”似乎完成了此次现身的评估与“教导”，不再多言。他将金属管随意地收回衣内，转身，似乎准备再次融入阴影离开。
“等等！”苏琳脱口而出。
他的脚步停住，没有回头。
“……你的伤？”她问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愚蠢的问题。她明明亲眼见过那恐怖的伤口。
“恢复中。73%效率。”他给出一个精确的数字，仿佛在汇报机器性能，“不影响后续任务。”
任务。永远是任务。
沉默再次降临。
就在苏琳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似乎带了一丝极其微妙的、难以察觉的停顿。
“周慕白己启动最高级别反制。‘毒蛇’己入境。”
毒蛇？一个新的代号？新的威胁？
“你的下一个考验。”他finally转过身，那双冰冷的眼睛最后一次看向她，里面没有任何鼓励或担忧，只有最纯粹的、对后续发展的评估，“活下去。或者，被清除。”
话音落下，不等苏琳有任何回应，他的身影向后一退，如同被房间的阴影吞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极淡的、属于他的冰冷气息，以及他最后留下的那个充满死亡气息的代号——“毒蛇”，证明着这场短暂而冰冷的都市重逢。
苏琳独自站在原地，看着那面空无一物的墙壁，缓缓握紧了双拳。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清晰的痛感。
考验，从未结束。
只是换了一个，更为华丽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