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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个人死了。带着他的人生意义,一起消失了。他突然有些迷茫,他找寻不到自己未来的方向。通讯再一次响起,这天,他拒绝了无数人的电话,他没有选择关机,因为他在等他不能不接的那一通。他的手指停在屏幕上方,眼睛闪烁不定,突然生出退却。他呼出一口气,摁下按键,这一摁,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吴卿。”接连的噩耗让女人身心俱疲,不知道是哭过一场还是感冒没好,她声音沙哑的几乎发不出声。她没有质问,没有迁怒,只是很平静地问他,“我弟弟呢。”感染者挣扎的声音越来越频繁,他没有精力去想女人有没有听到。吴卿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在手掌间的刺痛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孩子。”“没有灵魂的躯壳不会给你带来任何慰藉,只会让你更加痛苦。沉浸于现在,对你对他都不好。”阮惊宁靠在吧台上,这里空无一人,所有的酒都为她一个人准备,她摩挲着手里的名牌,“找个地方,杀了他,好吗?”吴卿耳边传来了谁的哀鸣,自后从昏暗的密室为,世界的色彩全部消褪,变成了枯燥无味的黑白色。他盯着黑色的锁链,沉默了许久,久到吐出的字音消散在了空气中。“好。”—挂断电话,吴卿解开锁链,给感染者拷上手铐,带回车内。路上畅行无阻,连一辆路过的车都没有。到达基地边界的时候只过了短短一个小时,明明把阮惊灼偷偷运进来的时候废了他不少功夫。城墙之下,是万丈悬崖。那人双手被绑,站姿扭曲,眼睛里是弑杀欲望,唾液从嘴套中不断滴出,完完全全的感染者形象。吴卿细细打量着眼前人,好似对方没有变成面目狰狞的感染者,还是那个气宇轩昂,肆意潇洒的阮惊灼。鬼使神差的,吴卿慢慢凑了上去。钢化嘴罩的冰凉触感让吴卿回过神来,他自嘲了一声,抽出腰间长剑,斩断镣铐。感染者恢复自由,鲜血的香味牵动本能,他扑向面前的人类。【我给你最后一天时间,明天我必须看到他的尸体。】【找个地方,杀了他,好吗?】【如果我变成了感染者,我只能被你杀死。】记忆中的男生靠过来,冲他挤眉弄眼。【你不会下不去手吧?】“铮——”光剑砸在地上,扬起漫天灰尘,利爪刺穿腹部,放弃武器的双手终于可以拥抱眼前的人了。血从勾起的嘴角流出,灼烧了感染者的眼睛。“怎么可能,下得去手。”“阮惊灼……阮惊灼!”仿佛沉入了冰冷幽深的海底,只有混浊的水波涌动,一道渺远的呼唤从头上传来,海底突然闯入了一束微弱的光,他身体一轻,被人抓住手上升,直直脱离了海底。“醒醒。”声音将幻境打破,变得清晰。阮惊灼涣散的瞳孔骤然转向血色的眸里,手指紧缩牢牢抓住那人的手臂。“吴卿?”说完,阮惊灼不知飘到何处的意识回归,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白里透青的指尖,再抬头时恢复成一贯懒散的表情。他勾起漫不经心的笑容,抬手擦掉吴卿耳边残余的血迹,顺便把皱起的眉梢抹平,叹道,“你这样真逊。”吴卿盯着阮惊灼始终有些苍白的脸色,语调微微下沉,“他把你怎么样了。”“皮外伤,能恢复过来。”阮惊灼摆摆手,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怪异起来:“你有之前的记忆?”吴卿一顿,仿佛在别人面前被家长翻起小时候尿裤子的旧账,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一想到自己做的那些蠢事,就恨不得把所有见过的人都干掉。“没事,你那样还挺,咳,可爱的。”察觉到周围的空气有些凝滞,阮惊灼清了清嗓子,很有求生意识地补救道,“我是说……噗,不是,我都不太记得了,如果你……”吴卿见他拼命忍笑的样子,闭了闭眼咬牙道:“闭嘴。”阮惊灼却彻底控制不住一般,噗嗤一声大笑起来,自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捶着吴卿的肩膀,疯狂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吴卿被扰得不行,用手捂住对方的嘴,无奈道:“别笑了。”嘴被对方捂住,阮惊灼笑得没力气掰动,只能把声音闷在喉咙里,眼睛几乎弯成了一条缝,乐得眉毛都飞了。“唉,你也有今天。”阮惊灼倒在草坪上,脊骨都笑得隐隐作痛。阳光照在头顶有些刺眼,阮惊灼眯起眼睛向天空伸出手。他们都还活着,真好。“对了。”阮惊灼突然直起身,“咱家姑娘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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