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瞟我一眼:"你不是熙熙变成太极宗师不是说了霜霜要请熙熙吃饭么,我当然自动自觉没去当电灯泡掺和他们,想必熙熙这一顿饭吃得蛮乐乎的,可是几天后,当我顺口想问一下这顿饭局的反馈效果,霜霜却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当时纳闷,也没多问,可是后来看到熙熙,我就明白了。我见到丫的时候还是在他店里,刚好是结业时间,他正在低头数钱,我像往常一样过去一拍他肩膀:"嗨,哥们儿",他抬起头,晃着青色的胡茬朝我笑了笑。我愣了,这是熙熙吗,我像老太太一样,颤巍巍地扶住他肩膀,像检验什么的上下凝视他,他变了,连眼神都变了,脑袋可以看出是刚理的小平头,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不说,就连衬衫也工整把扣子扣好了,还透着淡淡的肥皂香味,他平时从来不会穿这么清秀的衬衫,据他说这样会很"娘"。"你看完了没?我钱还没数完呢"。我颓然一屁股陷在旁边的胖沙发上:"熙熙,完了,你要死了"。"谁要死了,你今天吃了大蒜来找我?"熙熙用手指微微沾了点唾沫,继续数钱。这动作像熙熙,熙熙还活着,我又精神抖擞起来。"你有毛病啊,一惊一乍的,一会笑一会哭"。我笑嘻嘻地凑过去:"熙熙,你还活着"。"我当然活着,还活得很好",熙熙用他纤长的手指弹弹衬衫袖口,又显出他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刚认识他的时候,如果光看他这双手,还真不像一个痞子的手。"那你是怎么一回事?我认识的贾熙熙不会刮胡子理平头穿素色衬衫",我再次扳正他肩膀。熙熙淡淡地说:"霜霜答应我在一块了"。等下,我第一反应不是兴奋大呼,而是脑袋里冒出千万个问号,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化为具体的话语。熙熙像看透了我心事似的:"具体的你去问她吧,你们娘们儿说起别人八卦总是比较详细"。"谁说你八卦了,我就是关心你,你说你这人怎么跟闷葫芦似的打不出一句话"。嘴上这么说,我还是去问了霜霜,霜霜却默认了,然后跟我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那次小行酒吧闹事之后,小行事后想起熙熙为他说的话,觉得不对劲,又闹起性子,霜霜也恼了,就一直跟小行冷战,去上海的机票也耽搁了。后来熙熙找霜霜去吃饭的时候,小行打电话找霜霜,霜霜刚好去洗手间了,手机搁在桌上,熙熙想也没想,就拿起来顺手接了。说到这里的时候霜霜有点微词,但我还是可以理解的,熙熙就那江湖性子,平时突发事故赶场子的时候太多了,所以有电话的时候总是下意识接了再说。可是小行一听又是熙熙的声音就不悦了:"怎么又是你,你就想打我媳妇的主意是吧"。熙熙也没辩驳,就懒懒地说了句:"对,我就是想打你媳妇主意",小行急了,甩口就是一串脏话,霜霜刚好从洗手间回来,都听见了,拿过电话就啸了句:"人家还救过你命呢,你就不能给点风度给点修养",小行摞了句:"对,我就是没风度没修养,你跟他吧",霜霜赌气说了句:"跟就跟",就把电话挂了。那段时间霜霜想着这样和小行隔三隔五的冷战也不是办法,也受不了小行没完没了的闹事,再加上对熙熙实在过意不去,慢慢地就对他开始有点接纳了,霜霜虽然也有很多的异性朋友,但却是一个很慎重的人,她如果答应和一个人出去,起码是认可那个人的,而她如果松口让人家觉得她有那意思了,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做出的选择,她是一个有想法的人,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