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指令冰冷吐出，有条不紊，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安排完这些，嬴政不再看任何人，抬步径首走向章台宫。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依旧挺拔，却莫名透着一股孤狼般的苍凉和决绝。
章台宫内，灯火通明。
嬴政屏退左右，只留下蒙毅和李斯等几个核心重臣。他瘫坐在龙椅上，揉着刺痛的眉心，听着蒙毅用颤抖的声音汇报那串触目惊心的数字。
舰船损失十之八九，精锐将士战死沙场，资源库几乎打空，民间怨声载道…
每报一个数字，殿内的空气就冷一分。
李斯硬着头皮汇报民间情况，说到几处小规模民变己被镇压时，声音越来越小。
啪！
嬴政猛地一拍御案，震得笔筒跳了起来。
他脸色铁青，眼神扫过台下噤若寒蝉的臣子，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哭丧着脸给谁看？仗打输了？朕看是赢了！赢了喘息之机！赢了…一条新路！”
新路？众臣茫然抬头。
“那‘终末回路’不过是件死物！一件…出了岔子的工具！”嬴政眼中那压抑的疯狂再次涌现，“它能被造出来，就能被掌控！靠铁甲利炮不行，那就换条路！”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星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咸阳：“从今日起，大秦，换活法了！”
“蒙毅！”
“臣在！”
“给朕把帝国宝库、各郡县秘藏、甚至六国遗留下来的那些故纸堆，全都翻个底朝天！给朕找！找所有跟长生、修仙、练气、符文、古法有关的东西！一片竹简都不能放过！”
蒙毅懵了：“陛下…这…”
“听不懂？”嬴政眼神一厉。
“诺！臣遵旨！”蒙毅头皮发麻，赶紧应下。
“李斯！”
“臣在！”
“拟旨！公告天下：朕，欲求长生仙道，以强帝国之本！凡有献仙方、异术、古法者，重赏！凡有灵根资质者，各地郡守即刻上报，不得有误！”
李斯眼前一黑，差点没背过气去。陛下这是被打傻了吗？怎么突然信起方士修仙那一套了？！这…这比继续造星舰还离谱啊！
“陛下！三思啊！”李斯扑通跪下，“方士骗术，岂可轻信？如今帝国百废待兴，正当休养生息，恢复民力，岂可再兴此等虚妄之事，劳民伤财啊陛下！”
“虚妄？”嬴政冷笑一声，走到李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李斯，你跟了朕这么多年，眼睛瞎了吗？那星海之外的敌人，是虚妄？那差点让大秦万劫不复的力量，是虚妄？”
他猛地一甩袖袍：“休养生息？敌人会给朕时间休养生息吗？！那‘观察’能观察多久？唯有自身强大，才是根本！科技之路己见瓶颈，另辟蹊径，有何不可？！”
“朕意己决！再有多言者，视同悖逆！”
李斯吓得浑身一颤，伏地不敢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