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巧合。
她缓缓握紧手掌，将那道痕迹压在掌心。
排水渠深处潮湿阴冷，水流在脚下缓慢淌过。她扶着壁面站起，确认弟弟仍在昏迷中，脉搏微弱但未断。老兵魂魄靠在对面墙上，身形摇晃，灵光不断剥落，像是风中残烛。
“还能走吗？”她问。
老兵点头，声音低哑：“还能撑一会儿。”
她不再多言，沿着渠壁前行。每一步都踩在积水里，水声在狭窄空间中回荡。她能感觉到周予安的残影仍附在她身上，虽己无法显形，但那股凉意始终未散。
走了约莫百步，前方出现一道铁梯，通往地面。她停下脚步，仰头看去，梯顶盖板半开，透下一丝微光。
就在此时，她左手掌心忽然一烫。
那道符文痕迹再次发亮，幽蓝微光顺着她指尖渗出，竟在渠壁上投出一段模糊纹路——与地面符文相似，却多了一道延伸线条，指向东北方向。
她怔住。
老兵也看到了那光，眉头紧锁：“它在……指引？”
林小满未答，只是盯着那道光纹。它只持续了三息，便悄然隐去。
她抬手，再次触碰掌心痕迹。这一次，她尝试以意念去“触碰”那符文，如同调动灵力般引导。
掌心微热，但再无反应。
她收回手，仰头看向铁梯上方。
“先上去。”她说。
老兵点头，率先攀爬。林小满紧随其后，一手扶梯，一手护住弟弟的头。铁梯锈蚀严重，每一步都发出刺耳摩擦声。她尽量放轻动作，但金属的震颤仍不可避免。
爬至顶端，她探头查看。
这是东区老街后巷，两侧是废弃商铺，门板腐朽，玻璃碎裂。远处街灯昏黄，照出空荡街道。她确认无人，翻身而出，将弟弟从渠口拉出，平放在干燥地面。
老兵随后跃出，落地时身形一晃，几乎跪倒。
林小满蹲下检查弟弟状况。他脸色青白，唇色发紫，呼吸浅得几乎察觉不到。她取出贴身携带的符纸，仅剩三张，皆为保命用的“固魂符”。她将一张贴于弟弟心口，指尖轻点，符纸微光一闪，渗入体内。
弟弟的呼吸稍稍平稳。
她松了口气，正欲收手，忽然察觉掌心再次发烫。
低头一看，那道符文痕迹竟在皮肤下流动，如同活物。她猛地抬头，望向东北方向——正是她之前计划侦察的废弃工厂区域。
同一瞬间，远处街角，一只旧式信号灯静静立在路灯下。
灯罩上刻着的符文，与她掌心痕迹，如出一辙。
她站起身，铁钩握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信号灯微微晃动，灯光一明一暗，节奏稳定，像是某种回应。
林小满迈出一步。
铁钩尖端划过地面，发出细微的刮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