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岐看着他灵活的动作,突然刺他一句:
“。。。闲不住?”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雨,”季凛突然凑近耳语,鼻尖几乎碰到陆临岐的湿润的发梢,“你不喜欢打雷。”
这不是询问而是陈述,连陆临岐都不觉得奇怪,好像季凛记得陆临岐的好恶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陆临岐终于正眼瞧他:“所以?”
“宿舍隔音效果不好,”季凛的膝盖抵住他的电竞椅,避免了陆临岐转过身去,“会很吵。”
“我们去住宾馆吧。”
椅背随着力道后仰,陆临岐不得不抓住桌沿。太近了,他能看清季凛瞳孔里的倒影——他自己被框在对方眼中的模样。
“变态。”
这个词被他说得轻描淡写,尾音甚至带着点慵懒的上扬。季凛笑起来,他喜欢陆临岐这样骂他。
“滚去重开一局,”陆临岐轻踢他小腿,“你战绩烂得没法看。”
季凛不介意陆临岐这样打发他,转身时故意蹭过对方膝盖。
窗外开始下雨了。
季凛在游戏载入界面分神地想:陆临岐讨厌潮湿,却总忘记带伞。那些被雨淋湿的夜晚,他就像一只可怜的落水小猫,被冻得瑟瑟发。抖,用提防的姿态拒绝他。
骄傲在任何人身上都不矛盾——除了陆临岐,他缺爱,却不甘放低自尊,像某种坚韧的植物,扎根淤泥向往光明。
季凛不会为此感到可惜,如果陆临岐太好讨好,他反而会担心自己比别人缺少竞争力。
雨越下越大。水痕在玻璃上蜿蜒。季凛的屏幕灰了,他却盯着陆临岐映在窗上的脸。
有一点婴儿肥,穿着朴素却贵的吓人的白色T恤,锁骨分明,喉结是淡粉色。。。
季凛是个很不怕无聊的人,他就这样以不打扰的方式,盯着陆临岐窗内的倒影,直到陆临岐累了开始收拾外设。
“走吧。”
耳机线不知什么时候自动打结,陆临岐没等到季凛接手,干脆把白色的一坨线扔到他手上。
“愣什么?”
“什么意思?”季凛有些难以置信。
“你不是说了吗?”陆临岐坦然地望着他,“开、房。”
季凛摸了摸鼻尖,确保没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下来。
“你不会是耍我吧?”
陆临岐凑近一步,上挑的眼睛逼人,季凛被他盯麻半边身子,握着耳机线起身:
“我去拿身份证。”
季凛拿着伞出门时,陆临岐已经站在屋檐下了,他的睫毛好像被打湿,睫毛太长,眼尾像带着钩子,抱怨地投来视线。
“走吧。”
湿气扑面而来,季凛的伞面倾斜成四十五度,自己的半边肩膀很快被雨水浸透。
“你故意的吧。”陆临岐突然说。
季凛低头看他。
“伞明明能撑两个人,”陆临岐声音冷淡,“非要演这种苦情戏?”
雨水正顺着他的下颌滑落,很像哭了,但在季凛脸上,却让人想到冷血动物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