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来了，宁欢突然笑了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黎川柏的脚步顿在原地，半晌没有回过神。
他曾预想过很多种男孩醒来的场景，哭闹、尖叫，或拗着不讲话。
却唯独没想到对方竟会乖顺地冲自己笑。
他心里没来由地慌张，快步坐到宁欢身边，抬手抚上对方的额头，“醒了？”
宁欢乖乖点头，又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希望他把手机还给自己。
黎川柏没去解释他没碰手机。只是起身从不远处拿过男孩的手机，又递了过来。
就在这一瞬间，宁欢忽然撑着床头坐起，一把将手机夺过。
那双方才还黯淡无神的眼睛骤然眯起，里面的无助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怨毒与兴奋。
宁欢身体由于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
他盯着黎川柏，语气阴森，“黎总，这事儿你猜我宣扬出去的话，会对你的事业造成什么影响？”
黎川柏沉默片刻，突然松了口气。
这才是他熟悉的宁欢，成天到晚坏主意写在脸上，奸诈又阴险，恨不得藏八百个心眼子。
黎川柏靠边坐下，声音平淡，“说吧，条件。”
“和解。”宁欢一扬下巴，面上露出得意之色，“你要我还的那些钱一笔勾销。你现在写个字据，以后别再找我麻烦。”
“没了？”黎川柏挑了挑眉。他本以为会听到八位数或九位数的数字，或者是他手里的其他不动产，更或者是那个……
妄想的要求。
可这些都不是，对方居然只想逃离他。
黎川柏的胸口有些闷，他突然觉得面前的坏东西蠢得甚至可怜。
“没了，我们扯平了。”宁欢摇了摇头，语气逐渐平静，然后变得落寞。
“黎哥，你在我最穷的时候，给我好多钱。还为我租房子、买吃的，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昨夜的事，我不怨你了，咱们俩就到此为止吧。我知道我挺不要脸的，现在还敢跟你说一拍两散，可是我也没办法。
你就当你自己倒霉，遇见我这么个讨债鬼。给我个字据吧，我拿了就滚。”
房间突然安静，仿佛时间都停滞下来。宁欢垂着脑袋，等待男人的回应。
黎川柏沉默了一瞬，将电话打给宋昀。对方很快拿来纸笔和印章。
男人接过白纸，在右下角签了“黎川柏”三个字。他的字迹苍劲有力，端正大气，和他的外表没什么区别。
他又按下手印，方才将纸递给宁欢。
宁欢可没空欣赏黎川柏的字。他接过纸一看，顿时发起火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耍我？”
“自己写。”黎川柏没恼，将钢笔递给宁欢，“随便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