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狗耍了。”盛意淡淡,“吃过饭没?”
于宁宁扫一眼流理台,上面只一盅清粥,她看不过眼,捡冰箱里仅有的食材给她做饭。
盛意没和她客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大多是于宁宁问,盛意答,每问到关键处总是被她三两句话带过去,于宁宁以为问不出个结果时,听她轻描淡写地说,“辰晏是今祉生父。”
“哈?!”
于宁宁惊掉了下巴,而盛意走到旁边酒柜,“喝红的还是白的?”
一顿饭从太阳西斜吃到月上中天,菜没吃几口,酒喝了四五瓶。
盛意醉的厉害,把辰晏所有谋算都说了,从他如何处心积虑利用K&E接近自己,万般讨好,再到怎样一步步靠近今祉……
她愈想愈恐怖,一个人竟能为另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
“我还是太大意了,就这么轻易地让他和今祉接触,以为他是真心对孩子好……”她自嘲一笑,“谁说不是真心呢?毕竟是她的生父,哈哈哈……可笑……”
于宁宁抱住她,“不怪你,意意,不怪你。”
同为母亲,她太知道今祉对盛意来说意味着什么了,况且这么骄傲的一个人,突然有天发现最引以为傲的事掺杂了这样的成分,不发疯才怪。
“这就是个比狐狸还狡猾的狗男人!谁能想到会有这种事?怎么这么多伎俩?!卑鄙!”
于宁宁酡红着脸同她一起骂,“真不是个东西!”
盛意捏着酒杯,“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的孩子,养了这么几年冒出来一个生父?还跟止止那么亲近……”
她一直以为两个人是偶然邂逅,干柴烈火,到头来一切都是他处心积虑,自己却像个傻子,“笑话,我就是个笑话!”
盛意心头火在酒精的窜投下直升脑门冒,攥杯就要砸,于宁宁忙拦住,“那他怎么做到保证你一定会选中他的?”
“买通医生调换精子又不是什么难事。”
她当初要求是亚洲宝宝,随机调换就是了。
盛意越想越气,最后踉跄到辰晏家,踹开门把玄关处的花瓶抬手就砸了。
于宁宁跟在她身后,登时酒醒大半。
“意意……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有火就要发泄出来,不然长结节的。”盛意口舌浸了酒精,音调高高软软的,她不解气地又把餐桌椅踹到一旁,“砸了他敢说什么?”
“那,这……辰晏不在?”
“我叫他滚了,他不敢回来。”
“……”
“叫他滚他还真滚?!账还没算清就跑了,什么人啊……”盛意说。
“如果敢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叫他不得好死!”盛意接着又说。
“……”于宁宁无言半秒,“好好好,我跟你一起弄死他!”
盛意哼了声。
怒火发泄后,随之漫上来的是无尽痛苦,心脏像被数琴弦此起彼伏地攥着,又疼又涩。
她抿唇默然转向窗外。夜空挂着一轮弯月,苦橙子色。
……
而此刻林南皓家的露台上,坐着个醉酒的失意人,也在看这苦橙子的月亮。
夜很凉,他却毫无察觉似的,只穿件薄衫枯坐。
林南皓客厅的玻璃门里对灯梳理文件,“辰总,K&E这边的项目已经基本处理好了,年底几个项目应该都能按时完成。”
辰晏只盯着那轮月。
“……她把自己关在家里,会不会想不开?”
林南皓神色如常地收起合同,从客厅里拿了条毯子扔过去,“不是叫于宁宁去看她了吗,怎么说?”
辰晏一僵,绝不说于宁宁晚上在微信上给他臭骂一顿,然后把他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