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
只不过不是酒楼,是杀手楼,做的是人命生意,生意倒确实兴隆。
“你拿只走吧。”闻遥看到窑鸡就想起姜乔生,顺着又想起离开前不欢而散的楼乘衣。她顿时有些头痛,叹气重新蹲下来,满面忧愁地磕花生。
“好啊。”
张鋆毫不客气,拎起食盒放在手里掂量。青竹般俊秀的状元郎笑得见牙不见眼,心满意足地走了。
赵玄序走过来,斯文撩起衣袖学闻遥样子蹲下,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过来:“阿遥,给你。”
“什么?”闻遥腾出一只手接过纸展开,定睛一看有些惊讶:“房契?”
“院子的房契。”赵玄序低眉顺眼:“我雇了人看顾,以后若是到延陵也方便些,有地方住。你管钱,房契你拿着。”
闻遥捏着这张薄薄的房契,慢吞吞把手里最后几个花生吃完了才收起来。
赵玄序唇边顿时带起笑,眉眼弯弯,一副很高兴的神色,略带孩子气的天真。他偏头瞧闻遥,说道:“对了,明日我进宫见母妃,阿遥——”
赵玄序隔一段时日就会进宫看令嫔,这事闻遥知道。他平日里黏闻遥黏的紧,唯独这时候不会要求闻遥同去。
闻遥以为这次也是一样,没想到赵玄序接下去说道:“——阿遥随我一同去吧。”
闻遥一顿,神情略惊恐:“你这边进度这么快的吗?”
“嗯?”赵玄序不明所以,有些疑惑茫然:“赵玄奉向皇帝叙说了你的功绩,皇帝要见你。”
“哦,哦哦。”闻遥大大松下一口气。
原来是如此,吓死她了。
“你这大哥真能忍啊。”闻遥忍不住感慨道:“体面人,都这样了还能夸我。”
“自然,他由皇后教养大,惯会装模作样。”赵玄序笑起来,语气古怪起来:“阿遥觉不觉得血脉亲缘很有意思。冯氏跋扈,赵玄硕与她如出一辙。敬妃富贵闲散,赵玄风便也不涉朝政。我……”
赵玄序停了片刻,笑得更欢了,语气阴恻恻叫人心里发凉:“我和我母妃也是十足相似。”
天子家事,闻遥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多少,只知赵玄序自小受母妃父皇冷待。
可她虽然不清楚其中隐秘,听到这话心里还是不是滋味。她站起拽下根大鸡腿塞到赵玄序手里面:“明天陪你去。吃吧吃吧,现在还是热的,好吃。”
赵玄序身上阴郁顿散,瞬间恢复乖巧模样,好看的手指握住晶莹油润的鸡腿,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闻遥招呼一个暗卫过来,叫他把剩下的窑鸡拿回去分了,细细叮嘱道:“下回看着点,再有人往门口树上挂食盒就招呼一声,叫他们主子别送了,吃不掉。”
她又不是黄鼠狼,哪受得了隔两天就吃一次窑鸡。
暗卫沉稳点头,一人拎着四个食盒下去了。
第二天进宫,闻遥打开衣柜换上了新做的衣裳。兖王府找的绣娘裁缝手艺很好,主打一个低调奢华。款式虽还是劲装,衣摆处却盘旋而上修满华美纹路,质感十足。
闻遥站在镜子面左右照照,觉得自己威风凛凛。
果然还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她推门出去的时候赵玄序还在外面摆弄着花。天气冷了,按道理有许多花都养不活,但赵玄序铁了心要养,开石槽引热水,所以现在花开的还很是不错。
他细致摸过娇艳的花瓣,转头看到闻遥出来,眼里立即有了笑:“阿遥真好看。”
夸夸夸,你这个夸夸机。
闻遥咳嗽一下,说道:“进宫不能带剑吧,我那匕首和暗器——”
“带着便是。”赵玄序说道:“我会在旁边,阿遥不用担心。”
“嗐。”
闻遥倒不是担心害怕。怎么说她也是救过皇帝的人,也不是第一回进宫了。上回进宫除却和高少山搭伙的一顿又贵又一般的膳食外,也没什么别的印象。
只不过这次她是用“闻遥”名头进宫,是天下皆知的兖王党。赵玄序一路嚣张招惹,雍王秦王,朝堂后宫,怕死不知道有多少对眼睛盯着。
不管怎么样,气势上咱不能输。
这次进宫的程序步骤与上回略有不同。来宫门口接应的不是宋明德,而是一个笑颜和蔼的小太监。去的也不是雍和宫,而是演武场。
宫中自然是有演武场的。
君子六艺包括骑射,皇子要做天下人的表率,未能够出宫立府的年纪自然要留在宫中由专人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