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李玄的笑容里,透出一丝冰冷的杀意,“我们要的,就是让他疯。让他带着他的三千飞熊军,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疯狗一样,冲出孟津,扑向我们为他准备的这个华丽的陷阱。”
“而那时候的孟津……”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张堪舆图上,那个代表着董卓命脉的粮仓所在。
“就是一座不设防的空城。”
……
一个时辰后,三支小队,如同三支离弦的箭,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深沉的夜色。
李风带着十名最精锐的斥候,如同鬼魅般穿行在山林之间,向着孟津渡口的方向潜去。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揣着一两件擦得锃亮的“宝贝”,准备在恰当的时候,“不经意”地遗落在路上。
王武则带着五十名水性最好的玄甲军,人人赤着上身,只在腰间绑着匕首和火镰,沿着黄河下游的隐蔽河岸,向着预定地点摸去。冰冷的河风吹在他们古铜色的皮肤上,却吹不熄他们胸中的一团火。
而李玄,则亲自率领着剩下的西十人,护送着那辆装着“重宝”的破旧马车,大摇大摆地朝着小平津的方向走去。
他回头望了一眼远处那片连绵的、陷入沉睡的联军大营,又看了看前方那片被夜色笼罩的、未知的黑暗。
这场豪赌,己经押上了他全部的身家性命。
赢了,一战成名,天下震动。
输了,万劫不复,尸骨无存。
他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兴奋的弧度。
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觉,真他娘的刺激。
与此同时,孟津渡口以西十里的密林中。
李风对身后的弟兄们比了一个手势,所有人立刻伏低了身子,与黑暗融为一体。他从怀里掏出千里镜,借着微弱的月光,望向不远处那条由火把组成的、不断移动的防线。
那是牛辅军的夜间巡逻队,一百人一队,火把通明,戒备森严。
“差不多了。”李风压低了声音,“都记住了,待会儿动静搞出来就跑,往小平津方向跑!跑的时候,记得把怀里的东西‘弄丢’,要丢得自然一点,听到没有?”
“放心吧头儿,演戏咱们是专业的!”一个年轻的斥候笑着回了一句,脸上满是轻松。
李风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尽全力朝着巡逻队侧后方的树林里扔了过去。
“啪嚓!”
一声清脆的树枝折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什么人?!”
巡逻队为首的校尉厉喝一声,数十支火把瞬间齐刷刷地照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在那一片晃动的光亮之中,一道黑影猛地从草丛中窜出,像是受了惊的兔子,头也不回地向着西边狂奔而去。
“在那边!追!”
校尉一声令下,数十名西凉骑兵立刻催马追了上去。
火把的光芒,撕裂了黑暗,也照亮了那道黑影刚刚藏身的地方。一名眼尖的士兵,忽然发现草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射着火光。
他好奇地走过去,俯身捡起,发现竟是一面做工精良的铜制护心镜,上面还刻着繁复的云纹。
“校尉!您看这个!”
那校尉接过护心镜,在手里掂了掂,又借着火光仔细看了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东西,可不是普通士卒能用得起的。
就在这时,另一名追出去的士兵也高喊着跑了回来,手里高高举着一样东西。
“校尉!前面……前面还捡到了这个!”
校尉定睛一看,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一块被明黄色的绸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因为奔跑,绸布散开了一角,露出的,竟是一抹温润如玉、隐隐有龙纹雕刻的痕迹。
校尉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