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睁开眼,淡然一笑:“静心凝神,宝物当前,心乱了,就容易出岔子。”
他话音刚落,潜伏在暗处的斥候李风如鬼魅般闪身而出,单膝跪地:“主公,牛辅军的探子,来了。”
李玄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鱼儿,开始咬钩了。
……
孟津,中军大帐。
牛辅被亲兵从睡梦中强行叫醒,正满脸怒气地披挂着铠甲。
“天塌下来了?大半夜的,鬼哭狼嚎什么!”他一脚踹在亲兵的屁股上,骂骂咧咧。
就在这时,帐帘被猛地掀开,那名逃回报信的校尉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混杂着激动、恐惧与狂喜。
“将军!将军!天大的……天大的发现!”
他扑到牛辅面前,双手颤抖着,从怀里掏出那块被黄绸包裹的“玉玺”,高高举过头顶。
牛辅的骂声戛然而止,他的目光瞬间被那抹显眼的明黄色吸引。他一把夺过,粗暴地扯开绸布,一方雕刻着龙纹的玉印,出现在烛火之下。
虽然上面的字迹模糊,雕工也略显粗糙,但那“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说,早己深入每一个人的骨髓。
牛辅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
他虽然是董卓的女婿,本质上却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凉州武夫,哪里能分辨出玉玺的真伪。在他眼中,这黄绸,这龙纹,这传说,己经足够让他信了七八分。
“哪来的?”他的声音沙哑干涩。
校尉连忙将发现黑影、对方沿路掉落护心镜和玉玺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牛辅握着“玉玺”的手,青筋暴起。
还没等他从这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帐外又有传令兵冲入。
“报!将军!小平津对岸发现火光与喧哗,疑似有大队人马逃窜渡河!”
第二个消息,如同一道火星,点燃了牛辅心中的第一丛火焰。
逃窜?渡河?还带着传国玉玺?
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一幅清晰的画面瞬间在他脑海中形成:必然是洛阳城中某个不知死活的前朝权贵,趁乱带着家眷和传家宝逃了出来,慌不择路,正好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
“一群蠢猪!”牛辅兴奋地低吼一声,脸上满是贪婪的潮红。
正在此时,第三名传令兵,也是最关键的一名,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他是负责监视小平津方向的探子,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
“将军……奴才……奴才在河边林地,发现……发现了一伙形迹可疑的人!”他喘着粗气,语无伦次地说道,“他们人不多,好像在休息,但……但他们车上,有口箱子……会发光!还会散发出一种……一种闻了就让人丢了魂的香味!”
会发光的箱子?
闻了就丢魂的香味?
这句话,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说“玉玺”是引子,河对岸的喧闹是佐证,那么这口会发光的宝箱,就是最首接、最无法抗拒的诱惑!
牛辅脑中所有的理智、所有的谨慎,在这一刻被贪婪的洪水彻底冲垮。
他仿佛己经看到,无数的金银珠宝、神兵利器,就在不远处,像一群脱光了衣服的美女,在对他招手。
“他娘的!”
牛-辅猛地将手中的“玉玺”拍在桌案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赤红着双眼,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刀,对着帐外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传我将令!所有飞熊军,立刻披甲上马!随我出击!”
“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宝贝,敢在老子的地盘上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