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大的破坏性灵力涌入体内,疯狂撕裂着他的经脉,所过之处,寸寸断裂!
“呃啊——!”
林风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闷哼,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狠狠撞翻了几张摆满酒菜的桌子。
杯盘狼藉,汤汁菜叶溅了他一身,混合着他口中喷出的鲜血,狼狈凄惨到了极点。
修为尽废!经脉尽断!
巨大的痛苦和绝望瞬间淹没了他。
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都离他远去,只剩下嗡嗡的耳鸣和周围那些模糊扭曲的、带着嘲讽和冷漠的脸孔。
张狂收回手掌,仿佛只是拍了一只苍蝇,掏出一块丝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污秽中抽搐的林风,语气轻蔑:
“废物,就该待在废物该待的地方。”
刘小姐快步走到张狂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娇声道:“师兄,还是你厉害,一下子就收拾了这个贼子!”
刘管事这才假惺惺地开口:“哎呀,张师侄出手是不是重了点……不过也是这奴才咎由自取。来人啊,把这丢人现眼的东西拖出去,扔远点,别脏了我刘家的地!”
两名如狼似虎的家丁上前,粗暴地拖起几乎昏死过去的林风。
没有人同情,没有人阻拦。
只有满堂的冷漠和哄笑。
这就是现实的残酷。一个杂役的尊严和命运,在强者和权贵眼中,轻如草芥,可以随意践踏。
他被拖行着,穿过喧闹的宴席,穿过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像拖一条死狗。鲜红的喜服被撕裂、染污,变得比他那件杂役灰袍还要不堪。
意识在痛苦和冰冷中逐渐模糊。
最后,他被狠狠抛出了宗门管辖的范围,扔进了山阴处那片终年弥漫着腐臭气息、阴森寒冷的——乱葬岗。
身体重重砸在冰冷的乱石和枯骨上,激起几只漆黑的乌鸦,“呱呱”叫着飞起。
彻骨的寒意从西面八方侵袭而来,深入骨髓。经脉尽碎的剧痛如同潮水般一阵阵冲击着他残存的意识。
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生命力在快速流逝。
天空灰蒙蒙的,开始飘下冰冷的雨丝,打在他脸上,混合着血和泪。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修为没了,身体废了,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小雅……哥哥没用……保护不了你……
无尽的黑暗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泥沼,要将他彻底吞噬。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涣散,沉入永恒黑暗的前一刻。
他染血的胸口处,那里贴身放着一块他从小戴到大的、锈迹斑斑、毫不起眼的铁片——据说是捡到他时就在襁褓中的东西。
那被他鲜血浸透的锈铁片,竟微微地、不易察觉地……
颤动了一下。
随即,一丝微弱到极致,却无比神秘、无比古老的金色光芒,从那斑驳的锈迹之下,悄然渗透了出来。
如同黑暗中燃起的第一粒星火。
冰冷,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力量。
那抹金光,顺着他的鲜血,缓缓地、坚定地,流向他的心口。
林风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最后的感知,是胸口处传来的一阵诡异的、仿佛烙铁嵌入血肉般的灼热……
以及,耳边似乎响起了一声极其遥远、极其微弱、却又威严无比的……
…龙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