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止打断她:“冯苒她有什么变化吗?”
王连芳被问住了。片刻,她舌头根嚼来嚼去,咂嘴道:“还真有。”
“她那段时间刚生完孩子,胖了不少呢,像吹了气的猪尿脬!可磕碜了…但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消瘦了好多,我还以为她是拿着承德的钱去报什么减肥班,去买什么减肥药了。”
“现在的年轻小姑娘啊,花钱大手大脚的。要是搁以前的世道,这样的女人都嫁不出去,谁敢要啊,守不住财的……”
跑了一半,她又自己寻回来:“当时她瘦得特别快,感觉面色也不是很好。她妈还问我是不是月子没坐好,找我兴师问罪了呢。”
王连芳鄙夷地切了一声,飞沫似杀猪潲水、喷唾如雨:“也不去问问她女儿一天到晚多不老实,根本不在家好好带孩子。”
“我还没找她理论呢,怎么教育的自家姑娘……”
“要是我生出个这么不守妇道的姑娘,没出家门就被我用扫帚打死了!”
谢行止额角轻扬,开口道:“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别的吗?很小的细节也可以说来。”
王连芳嘶了一声,蹙眉道:“哦!她脾气越来越差了,我说啥都不听了。但她也不跟你吵,就铁着脸不搭理你。可没教养了,真不知道她妈是怎么教育她的。”
“以前还想着我是她婆婆,现在是甩下孩子就走。每天一出去就像是会情人一样,短信也不回、电话也不接!”
她轻蔑地哼了一声,舌尖囫囵翻张:“作反作到天边去了!雷劈的烂货!”
聒噪盈耳。
谢行止脑瓜疼,抛出最后一问:“你知道冯是去哪里祭奠李娜吗?”
王连芳点头,拍大腿道:“哦!说起这个我就生气。”
“李娜本来就是乡下来的,死了之后他爹娘就带着她回老家去了。冯苒她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疯,非要在法源寺立坛,还请高僧日日诵经。花的都是我家承德的血汗钱!”
“哪有这样的道理,自家老爷们在外面辛辛苦苦的挣钱,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几万块说花出去就花出去了。你说要是给家里添置了什么,哪怕是给孩子吃了喝了穿了!也比给一个死人要强吧?”
“搁以前老话讲,她根本就嫁不出去,只能在那山沟沟里面当老姑娘。村里缺心眼的老光棍都不会娶她这种败家货!”
“真是颗丧门星拖家眷,走到哪榻到哪!”
谢行止蹭地而起,直道:“多谢告知。在下思绪已然明了,就不多加叨扰了。”
事起仓促。王连芳话说到一半,怔了:“诶,不再坐着喝口茶吗?”
谢行止:“不了,他们还在外面等着。”
不待话音落,拔足疾行已出三丈外。
王连芳不好再留,跟上去送客。
拉开门,谢行止又回过头来。
他看着王连芳,有些欲言又止。
王连芳趁机攥住他的手,泫然流涕:“哎呀,小先生。你可要多尽心,我家小川和承德的命都交到你手上了……实在不行,你把丧门星也抓起来,我家是消受不起了。”
谢行止木然:“他们两个已经没事了,你不必过多担心。要是有问题,联系刚才的小伙子。他给你留电话了吧。”
王连芳点头:“留了的。小先生你也给我留一个吧。我家承德说了,这三个人里面属你最厉害,一只手就打得那蛇精遭不住!”
谢行止不精通电子产品。
“那小伙子是我店里的伙计,联系他就等于联系我。”
被打了岔,他又拉回思绪。
郑重其事、语重心长叮嘱道:“人的福报是通过身、口、意三业消耗,其中重为口业。”
谢行止垂眸,看见她手腕上加持佛珠。
“《地藏经》中提到:‘若遇恶缘,念念怨憎,毁谤三宝,轻慢佛法,是人长夜受苦,无有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