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令仪发现自己无法移开视线。
她承认周琦的眼光没问题，也无师自通地理解了，为什么周琦要喊一个男人老婆，road身上有很特别的气质——一种矛盾的吸引力。他站在舞台上，却又似乎与这儿的一切保持距离。
“很帅吧？”周琦在她耳边喊道，“听说他才二十岁呢！风华正茂的年纪！”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啊啊啊对了，今天我还带着猫耳发箍，希望拍出好看的照片！”
周琦拿出一个蕾丝边的猫耳发箍，边上坠着金色铃铛。按照VIP特权，观众可以上台与艺人合影交流。
芩令仪看着她手上的东西，难以想象舞台上那个冷面帅哥头上要顶着这个东西。
“为什么你想线下接触？”
“啊，养成小偶像呗，而且也不贵。”
“唉，你可能骂我败家子，但是。。。嘿嘿，他不一样。”
看着周琦痴痴的笑，芩令仪移开目光——花钱就能买到他的时间吗，还真是跟半个下海没什么区别。
想象对方戴着猫耳发箍被拍照的样子，好像也不那么高高在上了。
“我知道耽误你时间了，我去排队等互动，你先回去吧！”
周琦忙不迭地跟她道别。
芩令仪本来打算离开，却鬼使神差地跟着人群走了过去。
终于轮到她了，掀开厚重看不出年代的幕布，她走进了个看起来像会客厅的小房间，近距离看，对方比她想象的还要高，她得微微仰头才能与他对视。
road脸上带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眼下那颗痣显得格外清晰。
“你好，我是road，本名陆临歧。”
“芩，我们坐下聊？”
二人并排坐在沙发上，芩令仪心想，陆临歧在见她之前，已经“招待”了大概有二十个客人了。
有些微妙的。。。不爽。
“喜欢今天的表演吗？”road——现在叫自己名字的陆临歧，例行公事地问，声音比台上更加清亮点。
芩令仪突然冒出一个问题：“你做这个，能养活自己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问题太直接，太居高临下。但陆临歧只是愣了一下，随即挠了挠后脑，这个动作让他突然有了种符合年龄的青涩。
“说实话，只是兴趣爱好，”他说，“我白天在广告公司上班。”
“为什么还要做这个？”
陆临歧思考了一下，眼神微微闪烁：
“站在舞台上的时候，感觉能暂时成为另一个人。您可能不理解这种感受，其实我做这个，也是为了试试。”
“按照既定的人生规划走了太久，我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什么样的工作，活成什么样子才满足？”
芩令仪的心突然被戳中了。
既然不缺钱，为什么要线下跟人互动。
她没有问出口，因为陆临歧的助理来提醒她，时间快到了。
“没关系的，”陆临歧朝他挥了挥手，“哥先回去吧，我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