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陆天命估摸著一年能赚个一两多二两银钱，就算有所出入，了不得三两，那就是十年到二十年这个时头。”
“你呢？老陈！不会也押这个吧？”
陈磊哈哈一笑，说道：“老子就押这个！有钱不赚是王八！”
“你们在做什么呢？”
“开盘，老杜，要不要来一把？”张兴看著杜明被吸引过来，忙说道。
杜明听了，眼珠子一转，说道：“那我就来还不上吧！”
“啊？”这下，眾人皆是无法理解。
张兴说道：“买定离手，可不许后悔！”
杜明不屑地道：“我可不会后悔。”
“为什么？”
“你们不信我，难道还不信章老大？就老大那性子，他能让那陆天命老老实实地交完钱？”杜明不愧是船舶司的老帐房，一言点中重点。
其他皂衣铁棍纷纷拍著大腿，心道：难怪老杜能得章头的器重，这眼光就是毒辣。
只可惜，买定离手，张兴一脸兴奋地收了盘口，不然的话，少不得要试试能不能耍赖。
就在这时，章算盘走了出来，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开赌，顿时脸色都不好看了。
“想被扣月例是不是？都过来！”
眾人连忙跟到了前堂。
章算盘也不废话，当即要他们出去捞船。
“这——老大，不是不捞了么？”一个刚来没两年的皂衣铁棍忍不住说道。
清水河里的沉船可不好捞，费劲不说，还要看几分运气。
话音刚落，便看到其他同伴那诡异的眼神，连身子都不自觉地往边上挪了几步，一副我和你不熟的样子。
果然，章算盘脸色一冷，指著他的鼻子说道：“你下个月的月例减一成！”
杜明顿时会意地拿出帐本记了起来。
顾不得那皂衣铁棍一脸吃了猪肝一般的表情，眾人纷纷点头说道：“捞，必须捞，一条舢板十多两银钱呢。”
章算盘脸色稍霽，挥了挥手，道：“去吧！”
眾人连忙安排人手打捞沉船。
陆长生到底还是想著省钱，將沉船之地告知了章算盘，毕竟后者一副你不告诉我，肯定要加价赔偿的姿態让陆长生有些顾忌。
而且，若是能打捞上来，以后自己不赔偿了也说得过去不是？
不会有人说他恃强凌弱。
因此，给船舶司做事的渔民很快就到了那片水域，开始下河找寻。
可沉船没找到，倒是找到了其他东西。
一名渔民潜入河中，估摸著河里的暗流流动方向，往更远处潜，正游著忽然一股水流迎面扑来，渔民用手挡，下意识往上潜，却感觉到什么东西直接撞了过来，睁开眼一瞧，顿时头皮发麻。
一具尸体半睁著眼看著他，那眼珠子是最脆弱的地方，如今已是被鱼啃掉了一边，另一边正死死地盯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