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陆长生都没想到，这一次的阵仗会那么大。
围观的人群分开，几名皂衣铁棍开道，为首的汉子走起路来有几分轻飘飘的，下巴留著山羊鬍，看起来颇为精明。
“独角鯧啊，我出二两银钱。”
“章老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郑涛领著几个郑家的渔民走了过来。
看了一眼陆长生面前摆著的木盆，里头，一条独角鯧鱼正在吐著泡泡，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懊恼。
但隨即就恢復了爽朗的笑容。
百家集有很多姓，其中不乏姓章的，可能让郑涛称呼为章老哥的人不多。
也只有船舶司的章算盘。
“不能不来啊，我这船舶司都快开不上饭了，今天这独角鯧，匀我如何？”章算盘摸著山羊鬍，一脸诚恳地道。
郑涛没有被他的表情迷惑，他在百家集那么多年，不是白待的，当即摇头道：“规矩就是规矩，价高者得。”
说完，叫了一个2200文的价。
“2500文！”
其他捉鱼世家的人连价格都没出。
二两银钱对於一条一纹独角鯧来说，价格已经有些许超標，哪怕是有门路出手，最后也赚不到几个钱，如今更是被推到接近三两，他们自然不肯做这亏本买卖。
“三两！郑老弟，你要是再跟我就给你了。”章算盘笑道。
郑涛纠结了好一会，终究没有继续跟下去，“长生兄弟是我郑家人，这独角鯧的价值，得按这三两来算。”
“应该的。”章算盘连连说道，隨后朝著陆长生道：“我身上没带够银钱，你且隨我去取！”
郑涛说道：“章老哥，我这兄弟还有急事，要隨我回郑家一趟，要不你先叫人去把钱拿来，等会送到我郑家鱼栏去。”
“也行！”章算盘点头说道，叫住人群中的杜明，“你去取钱过来。”
杜明心中陡然愣了一下，偷偷地看了一眼人群中的陆长生，连连吸了几口冷气。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拿著自家田地质押的小傢伙，居然走到了如今的地步，不仅得郑家看重，便是章老爷都想著交好。
换做其他人，就算要取钱，也是自己过来取，哪还要送？
不一会，杜明就將银钱送了过来，章算盘把银钱交到陆长生手中，脸上堆起了笑容，“老弟，你这鱼可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啊，晚上我做东，鱼栏里头小喝几口？”
“不用不用，我还要回郑家。”
“不碍事的，改天也行。”
陆长生瞧著老神在在地章算盘，心道：不愧是老狐狸，这把人往台前坑倒是积极。
“章老哥，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郑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行行行，记得回去好好吃饭，別饿著了。”陆长生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章算盘的声音。
“这个老傢伙，总想要搞事情，你不用理会他，还有，若是他邀请你做客，你知道该怎么做吧？”郑涛看了陆长生一眼。
“郑涛老哥，我懂，你放心，那老傢伙不像好人，要是邀请我，我绝不理会他。”陆长生点头说道。
章算盘离得远，自然听不到他说什么。
“这次卖鱼的银钱，你要上缴一半。”郑涛脸色稍霽，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