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清淼小跑下楼,无视这少爷的发狂。
巨大的愤怒的脚步声在木梯踏响。那是清淼不配发出来的脚步音量。
最后一节楼梯,她被杀气冲天的温泽拽住。
清淼不敢张扬,趁大人仍在争执,缩进楼梯的储物间,压低声音瞪他,“温泽,你对我好?你不也躲着我吗?你敢当着别人的面跟我玩吗?”
他好到哪里去呢?从来不敢在别人面前与她说话,生怕脏了他的少爷身份。只是偶尔施舍她点情报,还要她念他好?
自己二百五,还当别人也二百五。
他在人前与她保持距离装作生人的样子,让她作呕。
“我……”温泽的气焰消了一半,拽清淼的手明显松劲。
清淼不屑地撇嘴角,趁温泽那不开窍的笨脑筋转动,迅速甩了他,走到清粤旁边,再次捡起摇摇球。
清粤的小眉毛舒展,咯咯直笑。
清淼握住她软乎乎的小手,一边压制狂奔失控的心跳,一边暗暗咬牙,以后再不跟温家这些小孩玩了,没一个好东西。
清淼在惴惴不安里等了一晚,甚至掐肿了自己的手臂,做好装哭的准备,来个倒打一耙。
然临走时,大伯母眉头紧锁,一点没反应。
这晚,温泽枕着两道微隆的红痕,早早睡了。
但睡得很不踏实,失踪的心跳扑通扑通,敲锣打鼓,烦死他了。要是早点跳,也不至于挨这么多痛。他恨这没眼色的心跳。
温清淼很长时间没有和温泽讲话,也不算是故意的,只是没有机会。
原来,他站在那伙人中间,不主动靠近她,他们是不会有交集机会的。想到这里,清淼就后悔没有多抽他几个巴掌。
她可真稀罕看大少爷被她抽得哭哭啼啼。
她在温家干过的居上锋的事,目前为止,似乎就这么一件。
温松柏一家搬去华丽的三层半,算是第一个搬离温宅的温家人。
清粤则一天天长大。
小孩真是神,一天一个样。清淼看着她学步,说话,叫姐姐,敲钢琴,颇感神奇。
小清粤精神很脆弱,学琴枯燥,压力大,老师叹一个气,她都吓到夜尿,半夜湿被单会拉住清淼哭。
清淼帮她换上干净床单,哄她妈妈不会知道的。
清淼享受被人依赖,也享受给她擦屁股。
她甚至有段时间认为,自己和清粤会是最好的朋友,但这一关系到妹妹七岁截止。
老太太不再想着把清淼送走,开始找门路将她送出国。她说一次,武逐月挡一次,最终孩子成了大人争锋的刀枪剑戟。
清淼渐渐明白,老太太在乎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把她赶出去的这场胜利。
四十岁丧夫,应对国家各项政策的改革剧变,独自撑起温家。
她早不是一个普通女人了。
她生活在硝烟里,习惯了战场的战斗氛围。
清淼六年级时,温家紧张的拉扯战以武逐月的割爱暂时划下休止符。温家分家,公司股份进行了明面上,也就是合同层面的切割。
武逐月买下一套中外合资的高级住宅,搬离温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