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俭入奢易啊!沛诚!这都是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他在心中对自己反复耳提面命。
不愧是高档餐厅,看见两个高中生模样的人进门也没有任何怠慢,服务十分专业周到,沛诚后知后觉可能是自己大大小小的购物袋体现出了暴发户的气质。两人落座后,一人选了几个菜,抬头一看,沛诚说:“那边那人是不是有点眼熟?新加坡有这么小么,走到哪儿都能遇见熟人。”
森泽航回头找了一圈,问:“谁?”
“中间桌子上的一家四口,”沛诚说,“那颗植物旁边的女生,不是咱们班同学?”
森泽航再次回头看了眼,对方也注意到这边的目光,举手挥了挥。
森泽航连上挂着礼貌友善的微笑朝对方点头示意,嘴角漏出一句:“我怎么没印象了。”
哦对,想起来这人是脸盲了,每次出席活动都靠我背嘉宾名单来着。可是再怎么说……
“都同学这么久了,还是一个班的,你都没印象?”沛诚无奈道,“算了,你就这样也挺好的。”
森泽航敏锐地听出话中有话,警惕地问:“我哪样?”
“成天乐呵,什么事儿也不发愁。”沛诚说。
不料森泽航却理所应当道:“对啊,有什么可发愁的。”
沛诚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森泽航想了想,身子向前探了少许,认真问:“你有什么事情在发愁吗?”
这问题,我该怎么回答呢?沛诚脑中一秒内闪过千言万语,汇聚到嘴边只剩一句:“没有。”
“真的吗?”森泽航却不太信,“我总感觉你最近有点变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呀。”
我能没变吗,我壳子里头都换了一个人了,可沛诚自然不能说这话,只无所谓道:“你以前和我又不熟,都是家长见面时候打个招呼而已,凭印象做的判断怎么能准确呢?”
“也是,”森泽航说,“但你现在突然对我还挺好的,为什么?”
“我对你好吗?”沛诚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还行吧,虽然你拿难吃的糖骗我,”森泽航想了想又道,“不过你小时候更过分,你经常伙同姜远声一起欺负我呢。”
又听到姜远声这个名字时,沛诚心头颤了一下——那些他们从小长大的过往他毫无记忆,只能含糊其辞:“谁欺负你了。”
“有的,我记得有次我们在一个酒店里聚会,大人们聊天呢,你俩非要去楼上没人的空楼层探险。那个地毯和走廊跟闪灵似的,本来就够吓人的了,你俩还一直忽悠我往前走,然后把我仍在空无一人的楼层中间,扭头就跑,跑的时候还把走廊的灯给我关了。”森泽航说。
沛诚:“……”
他额角青筋直跳:“有这种事吗?”
“当然了!你不会不记得了吧,你俩当时笑得可欢了。”森泽航悲愤不已,“还有一次,去什么度假村野营,你俩非要下河抓螃蟹,河边全是小石头,我一脚踩滑摔进去,浑身湿透。回去之后,你俩躲得飞快,就只有我挨了一顿训,说不该去河边玩水危险,明明你们才是罪魁祸首!这也就算了,后来我还感冒发烧,难受了一周才好。”
沛诚:“啊这……”
森泽航又说:“还有那一次,去……”
“好了好了,”沛诚头疼地制止他:“我错了,是我错了行了吧。”
“什么叫行了吧,就是你错了!”森泽航双手抱胸,扬着下巴。
“是,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沛诚心里把那两个倒霉孩子里外骂了一个遍,低声下气道:“回头你也给我带到一个闹鬼酒店里,把我扔在那,然后猖狂地离开,我绝无怨言。”
森泽航傲娇地观察了他一会儿,见他认错态度良好,表情略微松动:“我才不会那么做呢。”
作者有话说:();